Thursday, March 29, 2012

比壞 - 相聲瓦舍



幾年前去現場看過,至今仍記憶尤深,兩人的設科打諢固然詼諧引人發笑,但到6分50秒左右,我竟開始笑不出來。那些張口閉口把法律、規則掛在嘴邊的人,說得再頭頭是道,再怎麼努力微笑,就是會令人不寒而慄,希望官員、民間的「有力人士」,有時能摸摸自己的良心,用頭腦做事待人之外,也能用用真心。

以下


甲:因為我壞啊 


乙:(疑惑)我也壞啊


甲:你壞的不夠徹底


乙:我壞的眾所周知 


甲:我壞的大家都看不出來 

乙:啊???


甲:真正的壞人 外表是完全看不出來的。儀表堂堂 說話頭頭是道 人面廣 關係好 交際手腕高。隨時隨地把法律兩個字掛在嘴邊上 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合法的。所以我可以弄法、玩法。 


乙:你不要太過份了


甲:你說我過分 我有犯法嘛? 


乙:少跟我油嘴滑舌!


甲:你說我油嘴滑舌,我有犯法嘛? 


乙:你態度傲慢!!


甲:我態度傲慢,我有犯法嘛? 


乙:你奸詐!


甲:我有犯法嘛? 


乙:你芭樂!





Wednesday, March 28, 2012

不被尊重的少數







八十幾歲的王家老阿嬸眼角總噙著淚水,問我們:「可不可以叫勒羊把我們家劃出去?大家各退一步,以和為貴,為什麼一定非要我家的地?」


出自「都更釘子戶」背後的關鍵奧秘 5分鐘包您看懂士林王家-文林苑都更案懶人包


民主的道理很簡單:「少數服從多數」,執政者常抓著這句不放,卻忘了其實還有後面那句:「多數尊重少數」。台灣人以民主開放自居、以人情味濃厚自豪,但離真正懂得「尊重」的素養,還差很遠很遠。


遇見與自己意見不同的聲音,不懂得尊重,甚至以「大部分人都這樣」的「主流」聲浪,作為多數暴力,打壓其他的聲音。這不僅體現在今天拆除王家的單一事件上,幾乎適用於各個層面:選擇科系、選擇職業、選擇穿著、選擇政治立場、選擇性傾向等等。持不同意見者,好一點被稱作「怪咖」,嚴重一點,就被視作破壞社會和諧的搗亂者。


心平氣和、態度柔緩的強制命令,不叫真正的尊重,只是溫柔的暴力。官員都以為尊重是用態度和語氣來表達,而非傾聽。於是我們身在一個看似美好平和、充滿人情味的多元社會,實則軟弱、人云亦云、沒有想法。也因為沒有個人想法、獨立思考,人們更加依賴「多數人」的聲音。


那樣比較安全。


人民如此,政府如此,過段時期再找個「台灣之光」來自我激勵、集體朝拜。諷刺的是,那些台灣之光都並非依循「大多數人」、「主流」的價值觀才發光的。


                                                                                                                       圖片轉載自 Scott Comic Studio


“台北市長郝龍斌日前指出,多數人的權益一定要保障,這是5%與95%的權益評量,「不能讓少數人的堅持犧牲多數人的權益」..."


郝龍斌講得頭頭是道,語氣充滿正義與公平,但我不相信他敢去挑戰金字塔頂端的5%,照他的講法,同理可證,身為少數的老板們堅持責任制而且不給加班費,卻犧牲身為多數受薪階級的生活品質。怎麼從來不見他拔刀相助,動用公權力和推土機去威脅老板們,保護多數上班族的權益呢?


所以這建商和政府利益交換,並用多數暴力壓迫人們最基本自由意志的老套戲碼,竟活生生在解嚴後20年再度上演。表面上是大多數人(?)贏了「利益」,實則是整個社會對於「尊重少數」這基本民主素養的徹底挫敗。


憑什麼大多數人(建商/官員?)對於都市更新後的「美好想像」,得強加在個人自由意願之上?特別在王家早已聲名:「饒了我們兩家49坪,請把我們家劃出去吧!我們不要錢,一塊錢都不要!我們願意完全無條件退出都更!」


這已非民主,而是強制暴力。而且沾沾自喜的官員在平順的「依法行政」後,卻忘了情理法,以情字為先,理次之,法為最後手段,無情無理的拆了他們眼中僅是阻攔政績的眼中釘子戶,卻忘了最基本保障人們自由的情面。


他們真的忘了,以為拆得只是「房子」,但同時那也是別人安身立命的「家」。


「家」是金錢買不到的,為什麼總是要拿錢來看這件事?難道這個社會的衡量標準就只有金錢嗎?王家人哽咽地說。







相關文章:


1. 少數服從多數合理?惡法逼王家人搬家
http://news.chinatimes.com/focus/501010823/112012032800838.html


文林苑的案子最荒謬的是,苦主不是大樓的住戶,他們也不住一樓,他們只是住在大樓旁邊的透天厝而已。建商為了想把都更基地擴大,就看上他家的土地,私底下去探聽,發現它們家根本不願意加入都更(說真的也沒必要加入,因為苦主根本不在建築線內,也就是說,拆了苦主的家後,實際上是拿去當大樓周圍的休閒綠地,夠扯吧!),於是連通知都沒通知,就直接把苦主的地報進都市更新案中,甚至賣起了預售屋,結果這下就綁架原本大樓的住戶:因為其他住戶早就搬出去,他們的利益跟建商是一起的。
    由於苦主根本沒被通知,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畫進都更,也就無從在合理的期限內向都市計畫委員會表示反對意見。即便兩次行政官司,還是無法挽回被拆的命運,因為依法判決,苦主是穩輸的。
    這其實就是惡法。我們都說惡法亦法,不過這是我們這種風涼人講的風涼話。如果我們今天是當事人,當我們的身家被奪得一乾二淨,最好是我們還講的出這種屁話。
    我不知道這件事後面還會有怎樣的抗爭,但是我會盡力支持,網路上傳傳文字只是順手之勞,有遊行的話,請假都會去。因為我也正在看房子的年紀(週末都在看房子),這種事今天發生在別人身上,明天就有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




2. 高牆與雞蛋
http://pnn.pts.org.tw/main/?p=40256


"「都更條例就像變相的土地徵收條例,立法者特地為建商開了後門,讓他們獲得本應只為政府所有的徵收權利。」政大地政系教授徐世榮認為,土徵本應符合「公益性」、「必要性」、「比例原則」、「最後手段」、「完全補償」五大原則,但在都更的脈絡中,「多數決」卻凌駕徵收5大要件,已違反憲法第15條與第23條中,對人民生存、工作與財產權的保障。

徐世榮強調,多數人的利益,絕不等同於公共利益,即便有99.9%的住戶同意都更,但只要不具備公共利益,就沒有任何權利強迫0.1%的人接受。他認為,士林文林苑都更案,最終以強拆王家方式落幕,代表「中華民國歷史上,人權淪喪、黑暗、恥辱的一天!人民應受(憲法)保障的財產,竟然被建商所剝奪!」

「集體掠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叫多數暴力!」台北大學不動產與城鄉環境學系副教授廖本全則激動地說,士林王家宛如苗栗大埔事件「城市翻版」,郝龍斌卻聲稱一切依法行政,證明他已和苗栗縣長劉政鴻沒有不同。他痛批,北市府動用強勢警力驅逐、拆除王家人,擺明告訴大家沒什麼是政府做不到的,就算違憲、就算只符合建商利益,就算人民不同意,政府還是可用暴力強拆。"

Friday, March 23, 2012

青春短長




講到青春,語調都有點感傷。

艾未未說,青春就是昏睡。
木心寫過,青春是一種信仰

青春很短,比初吻稍長。  
我的青春很短,等待長大的時間卻很長。


Tuesday, March 20, 2012

英倫電影與設計




英倫電影與設計的關係,一如英國人的性格,拘謹傳統的同時,亦能擁抱前衛創新,最重要的,始終保持對人性的關懷,而電影中的設計,大多服膺於當代影片風格,甚至也引領觀眾看見不同時代的模樣。

二次戰後寫實主義電影當道,1948Michael Powell的《紅菱艷》(The Red Shoes),被譽為「英國電影藝術手段的一大勝利」,除了是成功結合芭蕾舞的第一部電影之外,片中的舞台、服裝、音樂、舞蹈設計等,皆為當時極為罕見的原創,為該片設計戲服的,就是Christian Dior齊名的戰後三大服裝設計師,Jacques Fath 


到了1969年,《偷天換日》(The Italian Job)的出現,一躍成為所有飛車、神偷類型片的鼻祖。此片將英國設計製造的Mini小車俐落身影,深深烙印在觀眾腦海,想到Mini就想到英國,也將汽車設計與電影作一次最完美的結合,至今,Mini車仍持續風靡世界各地的Mini車迷,電影本身也成為「搖擺六年代」的英倫經典。

年代初期,移居英國的Stanley Kubrick拍出了極富爭議性的大作《發條橘子》(Clockwork Orange),不僅內容引起廣泛討論外,充滿未來感的視覺設計,從室內陳設、傢俱樣式、到人物裝扮,在當時甚至是現在,都前衛無比。知名服裝設計師Milena Canonero,為此片初試啼聲,打造一系列實驗性濃厚的戲服,之後更三度奪得奧斯卡的最佳服裝設計。

當年《發條橘子》上映後,興起許多英國年輕人,仿效片中的穿著打扮,甚至惡行,也因此在許多國家都遭到禁播,不過,這無損該片在世界影迷心中的經典地位,那張辨識度極高的海報,更是由設計過無數經典電影海報的平面設計師Bill Gold操刀,早已成為影迷爭相收藏的目標。



年代之後,從《你是我今生的新娘》(Four Weddings and a Funeral)開始,英倫電影興起以都會幽默喜劇的路線,一路到《BJ單身日記》(Bridge Jones’s Diary)、《新娘百分百》(Notting Hill)、《愛是你愛是我》(Love Actually)和《非關男孩》(About a Boy)等,各種場景設計,呈現出英式(特別是倫敦)中產階級的生活樣貌,也成為影迷到倫敦旅遊時,尋找探訪的大小景點。


 

2006年的《人類之子》(Children of Men),更是近年在美術場景設計,集大成的英國電影。雖以未來為背景,卻不斷在細節中對過去的英國致敬,如取景Battersea發電廠廠外飄浮著飛天氣球豬,顯然是對英倫迷幻搖滾Pink Floyd獻上敬意;以及Banksy的塗鴉作品British Cops Kissing,也藏身在場景角落。全片描繪2027年的倫敦,超寫實和未來感之外,更有股陰鬱頹喪的懷舊氣息。這大概也是英倫電影與設計,獨樹一格的地方──追求前衛創新的同時,也不忘擁抱過去歷史文化的傳承,在老東西之中,發現新的視野。


《本文登載於cue電影生活誌》


Friday, March 16, 2012

下一部作品《TAKEAWAY》



即使替公視製作的短片《我們最後的留學時光》仍未首播,我早已展開新短片《TAKEAWAY》的繁複前置作業。

這部新短片的企劃書、短預告和我的口頭發表,讓我獲選蘇格蘭紀錄片協會的新導演專案Bridging the Gap,不僅獲得拍片資金,也接受一連串的訓練栽培。

我把這些經驗寫成一篇約2000字的專文【挑戰英國紀錄片新秀之路】,刊登於這期cue電影生活誌三月號,有興趣的朋友,請不吝捧場。同時,也獲紀錄片工會電子報主編林木材的邀請,將把心得更加詳細的撰寫成一系列專題,連載下期紀工報中。

很期待接下來這部短片的開拍與後製,昨天訪談完主角Jerry,兩人喝掉了一些威士忌和一瓶紅酒,走回家的路上,滿心愉悅。

可能是酒精的微醺,也可能是對於這份工作的熱愛!


Wednesday, March 14, 2012

壽司之神(Jiro Dreams of Sushi)





一直以來都無法抗拒關於食物、料理的紀錄片,偏偏這部還對於職業的熱愛有關,簡直是身兼生魚片壽司、紀錄片愛好者的我,不得不看的片子。


紀錄的主角是素有日本「壽司之神」,現年86歲的小野二郎 Jiro Ono,從9歲開始學捏壽司,做了75年,仍努力想精進技藝,他意味深長的說,自己從來沒有一天對於做壽司感到厭倦,直到現在,都還想捏出所謂真正完美的壽司。


因為對壽司如此的熱愛,將自己全部的生命都奉獻給壽司,並在日本享有「壽司第一人」的崇高地位,也是第一位入選米其林三星的壽司師傅。其壽司店「數寄屋橋次郎」,不過是在東京某辦公大樓地下室的小店面,憑著對壽司的執著和精湛手藝,變成馳名世界,所有壽司迷朝聖之地。很難想像做了75年一樣的工作,仍孜孜不倦、仍保持對職業如此無比的熱愛!


看到小野二郎對壽司的熱情與敬業精神,再想想自己,任何對拍片製作的抱怨,都顯得微不足道、不值得一提。相信以這樣的態度,做任何事都能出類拔萃。


以下為小野二郎的精彩語錄:

二郎的壽司夢
一旦你決定好職業,你必須全心投入工作之中、愛自己的工作,千萬不要有怨言。你必須窮盡一生磨練技能,這就是成功的祕訣,也是讓人家敬重的關鍵。二戰結束後我們重回職場,師傅說,壽司歷史悠久,已沒有改進的地方。他們可能手藝純熟,但總有改進的餘地。我創造出當時不存在的壽司菜色。我會在夢裡捏壽司,點子多到半夜驚醒。我要是85歲就停止工作,我會悶到發瘋。
職人精神
以前料理蝦子簡單多了,早上煮好放冰箱,要上菜前再拿出來。現在蝦要煮到顧客上門前,雖耗工,但值得。章魚也一樣,許多章魚料理吃起來像橡膠,按摩能讓肉質變軟。以前我會按摩章魚約30分鐘,自覺料理得很好了,但之後手藝又有精進,現在要按40至50分鐘;為了帶出香味,上桌時是溫的。職人會找到品質最好的魚貨,用自己的手藝來料理。我一直重複同樣的事以求精進,我會繼續向上,努力達到巔峰,但沒人知道巔峰在哪。即使到我這年紀,工作了數十年,我依然不認為自己已臻至善。但我每天仍然感到欣喜,我就是愛捏壽司。
不工作,無以生
開餐廳必須有本事。我要二兒子離開,自己去開店,因為我知道他做得到。他若沒準備好,我不會要他走。我告訴他:「你沒回頭路了,你必須自己走出一條路。」每當我說這樣的話,人們往往不以為然,但我九歲離開家時就是這樣。我才唸小學一年級就有人告訴我:「你已經無家可回了,你必須努力工作。」為了生存,這一點我從未忘記。就算老闆拳打腳踢,我還是工作。現在的父母會告訴孩子:「不行的話就回來吧。」父母說這樣的話,孩子會一事無成。
頂級美味的秘訣
為了做出美味的食物,你必須吃美味的食物。食材品質固然重要,但你必須鍛鍊出能分辨好壞的舌頭。沒有好的味覺,做不出好的食物。假如你的味覺比顧客差,你要如何打動他們?





Friday, March 02, 2012

16年之後Mazzy Star 回來了



就在昨天吧!倫敦的朋友在Facebook傳來一條私人訊息,簡單的一句話,卻像興奮劑一般,令我即刻亢奮起來:Mazzy Star要來英國了!得知訊息的下一分鐘,沒查行事曆或行程,也沒來得及問製片六月初的計劃,馬上在網上訂了票,有什麼事情會比聽Hope Sandoval唱歌重要呢?

暫時想不出來。

這個從1996年就解散的雙人樂團,去年復出,聽到消息的那刻,著實鬆了一口氣,這些年來一直擔心隱身多年的主唱Hope Sandoval仙逝人間,或就此封麥。幸好,她回來了。

會愛上Mazzy Star,除了音樂之外,還有很多很多原因,包含一些私人故事。一直考慮寫出來,但理解到裡頭的感情,如同Hope Sandoval迷離的嗓音、恰似David Roback迷幻的吉他獨奏,錯綜複雜,一言難盡,便這麼擱著。也許等我親身體驗過Mazzy Star的現場之後,再一次做個了結。



上頭附上兩則影片,是1994年Mazzy Star在倫敦為電視秀作的現場表演,地點很特別的選在某個屋頂上頭,沒想到一晃已18個年頭過去。人生與整個宇宙相比,短暫的如流星,每個人自此都是一座迷離星球,一閃即逝,縱然短暫,但有些東西總會永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