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有嚴重移情心理作用的人,隔山打牛似的,喜歡上很多原本或許不會喜歡的事物。
譬如喜歡陳綺貞,她喜歡夏宇,她喜歡Pink Floyd以及Lomo相機。所以我也喜歡夏宇,Pink Floyd以及Lomo相機。當初看「腹語術」,不懂,看著一堆常見的詞,排成少見的組合;聽著「Dark side of moon」,沒感覺,龐克音樂的晦澀,產生距離感;望著相片的暗角,有點想笑,這是哪種廉價鏡頭拍出的失真效果。
因為綺貞,我強迫自己接觸,慢慢也看出趣味來,隨著年紀增長,竟然也懂了。原來不是那些東西不好,而是我還不夠資格、沒有能力理解它們的好。這種移情作用變成一種氣體,最輕、最無臭無味,卻也最毒的那種,不知不覺,侵入日常生活,變成連鎖反應,無止盡的延續下去。最後我發現,就像接龍,臭味相投的因子,一個接著一個,連成一個極大無比的圈圈,非此即彼,圈圈內的事物,基本都不會討厭太多。
自從我喜歡夏宇,喜歡Pink Floyd以及Lomo相機之後,我漸漸發現,我也會喜歡夏宇喜歡的法國,或者喜歡同樣也喜歡Pink Floyd的美國朋友,即使我一向對美國人沒有太多好感。諸如此類的衍生故事,層出不窮。最近的喜歡,很不幸的,或者該用突破性來形容,又是與美國人有關。
一直以來,大多都聽英式搖滾的我,也慢慢被美國indie rock攻陷。譬如這首由已經不存在的indie樂團--Tarkio所錄製的Keeping me awake,就好巧不巧成為我睡覺前的晚安曲,顯然名不符實,聽完都會很滿足的沉沉睡去。
看著YouTube裡的點閱次數,呈現很讓人興奮的306次,就有種滿足感,像是小時候第一個發現路邊螞蟻窩的我,秘密獨享摧毀的權利(請原諒過往幼稚殘忍的我)。Tarkio這個名字,出現在我和一個美國朋友的荒島唱片對談裡,她說假如被放逐到荒島,只能帶一張唱片,顯然就是Tarkio了。對我來說,這個答案十分震撼,因為我選不出來,我太貪心,我的答案不是任何一張唱片,而是120G的iPod。
從此我就記得Tarkio這個名字,也就這麼喜歡上了。
最近,我看著她書桌上一本名為「David Copperfield」的書,隨口開了玩笑,說你在讀那個魔術師的自傳嗎?她眼睛別了過去,略帶輕視的皺眉但帶著微笑。我知道那是狄更斯的代表作「塊肉餘生記」,以前常聽過,文學經典嘛!但一直沒讀過,因為太厚,而且需要耐心,尤其現在得看英文版。
不過我想,我一定會喜歡。
【此文寫於20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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