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December 14, 2011

我的電影人一日遊


前言:這是去年我剛開始紀錄片創作前,老師Dr.Nick推薦我去的一個研討會心得。現在才在網誌分享的原因是,此文是當初連載cue電影生活誌專欄的其中一篇,當下不好放上來,後來也就漸漸忘了這篇文章的存在。再加上,我接下來會寫篇文章,關於上個周末六日兩天,參加的蘇格蘭紀錄片協會新導演訓練研討營,與此文有點關連,便先在此分享。


(本文刊登於cue電影生活誌)

經過了整個八月那樣,規律到趨近偏執的發文頻率,夏天的結束,九月的到來,事情開始起了變化,不是生理也不是心理上的,而是周圍人事的變化。

首先是跟我的新任指導教授Dr. Nick開會,他有著濃濃的蘇格蘭腔,卻非常好懂,第一次會面前,我在他位於13樓的辦公室門外等了20分鐘,坐在椅子上,有點像是等門診的病人,原本以為被放鳥,大概是自己的提案不夠好,像是病情沒救似的,Doctor臨時反悔,邊等邊想自己哪裡寫不好,越等越沒信心,直到一個長得像中年版Gerard Butler的人從遠處走向我,力道十足的和我握著手後,我才確定自己似乎還有救。和Dr.Nick聊了一個多小時,相談甚歡,他要我參加一個紀錄短片比賽,跟數位媒體有關,在那之前,有一個workshop,算是說明研討會之類的,也要我參加,似乎能在裡頭學到些東西。

學校還沒正式開始,我就感覺身旁的事情已經動起來了。

幾天之後,我一早到了workshop的地點,原來是間挺高級的商務旅館,跟櫃台小姐說明來意後,顯然不太清楚狀況的她,叫我到旁邊的bar,說是有一群人在開會,到了那才發現,全是西裝筆挺的生意人,有點疑惑的我拿著入場卷,回到大廳,碰巧一位穿著格子襯衫牛仔褲,滿臉落腮鬍,打扮像極了Jamie Oliver的英國人,名字叫Paul,在非營利的數位媒體機構工作,看到我手上的入場卷便跑過來哈啦。他也被叫去那個bar,也看到一群西裝筆挺的生意人,直覺不可能。

They don't smell like filmmakers.
他挑著眉毛跟我說。

後來搞清楚會場原來在頂樓,我們便一同坐上非常搖晃的電梯,肚子開始咕嚕叫,除了飢餓感之外,也開始有點緊張,我會被帶去哪呢?真的不知道。

電梯門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桌子,像西式自助餐那種排法,桌上是高級飯店常見的自助早餐,麵包、咖啡和茶,旁邊就是露天陽台,以及一間全玻璃隔間的會議室,會議室另一邊的落地玻璃,有無懈可擊的風景:愛丁堡城堡十分逼近的矗立在眼前,城市的屋頂連綿成精彩壯觀的天際線,好看極了。裡頭的人清一色是英國人,大致分為兩種人,中年左右的專業電影或多媒體工作者;以及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大概是身為亞洲人的關係,從外表上,我看起來最年輕,不過心裡卻感到一陣心虛。

正式開始前,所有人都端了杯咖啡或茶,站在露天陽台上聊天互相認識。這種社交密集的場合我不是沒碰過,但裡頭全是英國人且一個人都不認識的社交場面,一開始倒是讓我壓力倍增,幸好主辦人之一的Grant Keir先生,親和力十足的跟我閒聊,稍稍讓我放鬆了點。

後來還介紹些人給我認識,其中包括蘇格蘭紀錄片協會的Flore小姐,她是全場除了我之外的非英國人,出生在法國,英文說得很好,長得很漂亮,有Penelope Cruz的味道。她說假如我有任何作品,歡迎跟她聯繫,語畢塞了一張名片到我手上,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正在建立一種,隱形又確實存在的連結,我當下想到Dr. Nick告訴我的,去那裡就是認識人的啦!收起名片,同時也收拾了緊張的情緒,準備開始長達一整天的workshop。

我被分在業餘影片工作者的組別,胸前的名牌貼上一顆黃色的星星,我用一種敬畏的心情,望著其他貼著紅色星星名牌的人們,他們是職業級的,我可要睜大眼睛好好學著。上午的時間,我們大致討論科技對於人們生活的變化,坐在我旁邊的Simon,在愛丁堡當地指標性的藝術電影院Filmhouse工作,能夠免費看所有的電影,我們交換了許多想法,關於科技對於日常生活的衝擊。午餐時間,原本以為得自個去外頭解決,沒想到會議室門簾拉開,琳瑯滿目的高級自助午餐又擺在眼前:有比薩、春捲、三明治、串燒等等,後來下午茶時間,還有巧克力泡芙與奶茶,我簡直有種受寵若驚、倍受禮遇的感覺。

我可是一毛錢都沒給。



下午時間,3人一組,透過一種用便利貼來思考的技巧,讓小組發想出富有創意的影片點子。譬如在便利貼上寫下欲拍攝的地點,寫越多越好;欲拍攝的主題;欲拍攝的風格,如此三種分類再隨機組合,產生一個故事。


我一開始抽到圖書館戴上能隱形的戒指愛情喜劇Rom Coms)。

也許是平常愛看電影和愛閱讀寫東西的關係,看到這三個關鍵字,很自然就有一幅畫面浮上腦海,當下很迅速的把一個概念表達給組員,他們似乎都很喜歡,也因此讓我對故事能夠超越不同語言文化的力量,更有信心。我們總共創造了7個故事,最後兩個英國男生一致認同,選擇我講的這個圖書館愛情奇幻故事,取名為【InvisiBoy】,在諧音與意義上玩弄了一番,並馬上pitch給其他在場所有人聽。一開始講解整個概念,我有種像是在第四台賣中藥的感覺,總覺得有點虛幻,不過看到台下反應不錯,還會被我逗笑,也漸漸相信自己可以,發表完後,幾乎都是正面回應,也讓我們3人開心互相擊掌。這種創意發想過程真的非常有用,透過brainstorming 和關鍵字隨機重組的方法,確實創造了很多,平常自己獨自開發不出的點子。


結束一整天的workshop之後,回想起來,確實是個令人無法輕鬆的場合,剛開始甚至還有想逃避的念頭,但心裡總提醒自己,躲回舒適圈是非常懦弱且沒有幫助的行為,事實證明,非母語背景讓我一開始總是提心吊膽,唯有勇敢面對且放鬆心情,常會在最後有種,原來沒這麼恐怖嘛的釋懷。確實沒有那麼恐怖,一整天下來,沒花半毛錢的我,吃得肚子飽飽之外,學了很多,認識了很多人,也增加了自己的信心。

剩下唯一的問題大概就是,又要開始煩惱該寫些什麼心得報告給Dr.Nick了。

Sunday, December 04, 2011

真正的“夢想家”

  • 一群瘋子做瘋事 感謝大家相助 李永豐撲地致敬

  • 2011-12-04 01:31
  • 中國時報
  • 【汪宜儒/新北市報導】

 「紙風車三一九鄉村兒童藝術工程」完工前夕的午後,兩百多位贊助者、發起人同台歡聚,在感恩會上笑談五年來參與三一九的經驗,現場滿溢大夥的驚奇與感動,在紙風車演員的帶領下,全體還一同高喊《紙風車幻想曲》演出中,唐吉軻德砥礪自己堅持往前邁進的「呼.哈!」口號,氣氛嗨到最高點。

 被眾人笑罵是「瘋子、罪魁禍首」、發動這項計畫的李永豐,對此動人場面完全無法掩蓋激動情緒,最終眼眶滿溢淚水,深深鞠躬一拜、五體撲貼在地,向在場所有與會者致上最深的敬意與謝意。

 「我不知道老天可以對我這麼好,讓你們這麼多的兄弟姐妹,就像是菩薩、天使、上帝一樣,一直圍繞在旁邊,一起完成這件事」,李永豐感性地說。

 李永豐說,「三一九」一路走來有太多困難與辛苦,除了經費籌募,惡劣天候、偏遠場地等狀況,以及演員披星戴月的舟車勞頓,「因為颱風,我們一整組人在小琉球困了四天,食宿就多花了百來萬,在新竹尖石還被警察開勸離單。」

 此外,行政人員屢屢被辱罵為詐騙集團,協調過程中也曾被人以國罵「洗臉」刁難等,他說:「一票年輕人這樣日也操、夜也操,真的很不容易!有人說台灣的年輕人是什麼草莓族,無影啦!這些年輕輩的絕對可以撐起一片天!」

 紙風車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柯一正,代替人在美國而未能到場的發起人吳念真,給所有人一個感謝擁抱。他激動地紅了眼眶說:「這天是最重要的一天,感謝每一位贊助者與發起者的力量支持,讓我們從第一里到萬里,更重要的是,這活動讓全台每個鄉鎮地方上所有認識與不認識的人都聚在一起,一起相助。」

 贊助者國票綜合證券董事長洪三雄,笑說自己當年只是礙於情面,所以願意「當一次憨人,試試看,看這幾個瘋子做這件瘋事會怎樣」,想不到,他們一路就真的走了過來。他認為「這些瘋子正是帶動台灣走向不分藍綠,和諧,且看得到未來的境界。」

 他希望萬里演出後不是句點,而是新的起點,「就算我知道李永豐的新起點,一定也是盤算我們荷包的計畫,但我們願意。」

 明基友達集團董事長李焜耀說:「台灣社會不缺善心,可是比較缺乏偉大的機制,紙風車三一九不但讓善心充分送到該接受的人手上,更轉化成小孩子的微笑、成了有希望的未來。」

 律師陳玲玉回憶,當年聽到這個瘋狂的計畫、說要把國家戲劇院規格的兒童劇帶到每個鄉鎮,覺得紙風車是個瘋人團,「但五年下來,他們讓我好感動,沒有政府的分文補助、沒有富爸爸,但有恆心完成了,我再也不敢笑他們是瘋子。」





楊德昌電影“一一”裡飾演"美國"的李永豐!!真正的“夢想家”!

我一直相信讓台灣真正向上提升的,不是嘴裡說愛台灣的藍綠政客,或以文化為名宣傳為實的空洞慶典表演,以及沒有長遠規劃只是拿來做政績的硬體建設。有一群“瘋子”卻是默默不求名利權勢不計代價,用行動愛台灣。沒有政治正確,沒有偉大理念,純粹只是想看到孩子們的笑容,因為孩子間沒在分藍綠,笑容是沒有顏色的。


Thursday, December 01, 2011

180度旋轉椅上的自然風光

【李姿慧╱台北報導】「太平洋和太魯閣峽谷,將是獨步全球的旋轉劇場天然布景。」花蓮縣政府昨宣布,將耗資三十億打造結合太平洋和太魯閣峽谷自然景觀的國內首座頂級國際劇場,觀眾席可旋轉一百八十度,最快二○一三年底前啟用,票價二千元起跳。

花蓮縣長傅崐萁昨宣布,將在立霧溪南口耗資三十億元打造「太魯閣國際觀光劇場」,連同園區共將投入五十億元, 並請賴聲川導演和姚仁喜建築師設計劇場表演和園區劇場建築。

姚仁喜賴聲川跨刀

曾代表台灣參加義大利威尼斯建築展的建築師姚仁喜表示,劇場最特殊之處就是擁有獨一無二的雙舞台及旋轉觀眾席,舞台後方主牆面開啟後會先看到太平洋,椅子旋轉一百八十度後,另一個主牆面開啟後,則是中央山脈和太魯閣峽谷,大自然景致成舞台布景。賴聲川說,表演內容除類似百老匯音樂劇演出型態外,另會邀國內外歌舞劇和音樂劇等表演團體演出。
據花蓮縣政府規劃,劇場將有八百席觀眾席,票價約二千到八千元不等,園區內另設計可容納二千五百人的多功能戶外劇場,也會有商店街和街頭藝人表演區,並有一家五星和一家六星國際海景飯店進駐。

預估後年底前動工

花蓮縣政府表示,預估一年半內完成設計和環評,後年底前動工,也有納入花蓮的颱風和地震等安全考量;預估觀光劇場最快二○一三年底前營運,每年將帶來至少六億元門票收入。
台北藝術大學校長朱宗慶表示,花蓮找到很強的文化和建築專家,文化結合觀光的成功機會很高。台北民眾楊先生說,很吸引人,但票價略貴,會讓人卻步。

太魯閣觀光劇場規劃

◎特色:
˙國內首座國際觀光劇場
˙室內劇場舞台後方主牆開啟可看中央山脈和峽谷,及太平洋海岸
˙全球首創山、海雙舞台與180度旋轉觀眾席設計
◎佔地:100公頃
◎耗資:30億元
◎時程:
˙1年半內完成設計及環評
˙2012年底前動工
˙2013~2014年前完成
資料來源:花蓮縣政府


看完這則新聞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想笑,然後想了幾秒,又開始想哭。我實在很想問,為什麼我們的官員,可以如此的"好傻好天真"呢?不過從他們自信的口吻中,才發現傻的是我,不懂得聲東擊西的招數,原來真正的重點根本就不是天然劇場,而是隱藏在某個角落的幾個字而已:一家五星和一家六星國際海景飯店進駐

劇場雖然是天價的30億,但只是噱頭,懂得變魔術的人都知道,真正招式開始前,都會用某種噱頭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當大家都往左手看時,右手就可以偷偷伸進衣服裡掏出鴿子了。一定是這樣的,我們都錯怪政府官員的大智若愚和用心良苦。

假如是玩真的,那我就更打從心底佩服他們的遠見和對細節的追求。

官員其實很貼心,為了怕我們原地轉身360度看太魯閣和太平洋時會頭暈,或是怕有些人只轉脖子,會扭傷頸部肌肉,所以設計了可旋轉180度的觀眾席,我們只要像在家中客廳那樣的乖乖坐好即可。官員也很有遠見,他們其實知道立霧溪口的海風超級無敵大,露天劇場表演時,演員和觀眾必定會吃進很多風沙,所以同時也蓋了5星6星旅館,讓我們看完表演能入住盥洗漱口休息。

依照如此的貼心政策,小弟乾脆在此獻策,不彷用這種創意的180度旋轉椅概念,應用在各個重要觀光景點中,如在墾丁的沙灘上、溪頭森林中、淡水漁人碼頭,也分別設立數百個旋轉椅,不僅能看南灘上的比基尼辣妹在戲水,按個按鈕,又可以180度旋轉,看著南洋風光;在淡水更方便,同時看著賣阿給的攤販風情,肚子餓了能直接叫老板外送幾碗,完全沒有攜帶外食的困擾,椅子轉半圈又可遠眺河對岸的八里,天氣晴朗更可直接看到林懷民的雲門舞集在排練,省了請表演團體的經費。

希望這些創舉能讓全世界知道,我們極富創意的把人文結合自然,自然融入人文中 :

來台灣看自然風景是不需要走動流汗,可以如同看電影舞台劇表演時坐著,環球影城那些設施都遜掉了,他們看的是電影佈景,我們看的可是大自然;來台灣看藝術表演是能享受天地合一的臨場感的,不僅能享受大山大海包圍的真實立體3D感,還能體驗日曬雨淋風沙撲臉的土地況味,觀眾不再只能從電影螢幕欣賞碧娜鮑許的3D紀錄片Pina了,因為政府為我們把觀眾席拉出戶外,與自然共舞。

大家也請放寬心,停止抨擊賴聲川導演,當初的2億夢想家只是練習,練習難免會失敗,請再給他一次機會戴罪立功,用30億作一場真正的大夢,也就是按照他的說法:表演內容除類似百老匯音樂劇演出型態外,另會邀國內外歌舞劇和音樂劇等表演團體演出。依照小弟不才的解讀,他是要把國外表演團體邀來舞台上,表演的同時按個鈕,把觀眾旋轉180度,面向太平洋,讓表演者直接感受到,再怎麼用力揮汗演出,終究是比不過台灣的壯闊自然美景,這種迂迴式、間接打擊國外表演團體的用心,是值得觀眾的肯定。所以我很想在這裡呼籲,大家不要再幹譙官員和賴導了,他們站在不同的視野,看到的都是我們平凡人看不到的!

你可能會有疑問,那我是怎麼看到的?只能難為情的告訴你,我是坐在書桌前的旋轉椅上,閉上眼睛180度轉了半圈後,頭有點暈而幻想到的。

Sunday, November 27, 2011

不再讓你孤單





也許是已經到了不願再輕易脫口而出青春這兩個字的年紀,是心虛,也是怕觸景傷情。於是便一直假裝時間還站在自己這邊,歲月還未在臉上或心上留下什麼。年紀越大越懂得假裝,也越懂得如何讓自己不受傷。

越佯裝,越覺得孤單。

假如長大成人,變得世故懂事,只是單純的反面、功利的同義詞,那麼長大還真是一件孤單的事情:我越來越懂得怎麼說好一個故事、怎麼感動別人、怎麼討好女孩子,背後的種種手法技巧算計都越來越熟練,似乎,我離所謂的成熟越來越近。但卻想不起來上次痛快的大哭一場,毫無顧忌的大笑是什麼時候。

原來,我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想起17歲的時候,秋天的新竹風很大,穿著竹中制服的自己,總愛在下課時跑到新竹市區,護城河的旁邊坐著,看竹女的正妹。還記得,她們的制服:白色的襯衫上衣,黑色的百摺裙,綠色的帆布書包,白色的長棉襪,黑色的馬尾,單純好看的靦腆微笑。

當時什麼都不懂,膽子也很小,但遇到喜歡的女生,卻能夠把內心的全部,都給她。好像沒有明天似的那樣喜歡著對方。沒有任何成熟技巧,僅有的只是一股傻勁,以及幾封寫得自以為浪漫的情書(嚴格說只是紙條),當時心裡莫名的篤定,簡直像陳昇這首歌一樣,真誠的一塌糊塗,好像對方把自己交給我,從此就再也不會孤單了。

好幾年過去了,心動了幾次,心碎了好幾次,當初的那份傻勁已成歷史名詞,隨著竹女制服的畫面,漸漸被記憶淡出,被我假裝忘記。如今,逐漸懂得保留,懂得不讓自己心碎,不輕易承諾,更不因為衝動而愛上一個人。這年紀,嘴裡還掛著地老天荒反而是件尷尬的事,因為我們知道,永遠這個概念,是有期限的,在青春結束後,就過期了。

於是,聽著陳昇這般真誠且毫無保留的唱著不再讓你孤單的時候,我竟然像被雷擊中似的,眼淚流個不停,反覆重播一整個晚上,這首1994年的老歌,我竟然是第一次聽到,儘管如此,聽著聽著,整個青春又在腦海中重播了起來。聽著聽著,讓我想對17歲的她和我說:

謝謝你們,現在的我,不孤單。


Tuesday, November 22, 2011

原來我很有國際觀


國際觀欠佳 7成不知邦交國數

(中央社記者許秩維台北22日電)根據一份最新調查顯示,5成學子接觸國際時信心不足,擔心語言無法溝通;有7成學子答不出台灣有23個邦交國,顯示台灣學子國際觀仍待加強。金車教育基金會今天下午舉行國際觀問卷調查發表會,抽測對象為全台高中和大專學生,調查包含對台灣國際事務的了解、最想從事的國際交流活動,學生眼中的台灣關係等面向。

調查顯示,近7成8學子認為國人最需增強英語能力,有5成學子擔心接觸國際時語言無法溝通;在國際事務方面,5成4學子認為台灣要加入國際組織首重國際事務參與。調查也指出,青年學子認為對台灣最友善的國家,以日本居首,約占5成6,其次是美國和非洲邦交國;最不友善的國家則是中國大陸,約占8成8,其次是韓國;而7成學子無法正確指出台灣邦交國數量。

金車教育基金會表示,調查中可看出,語言、國際認知、國際資訊等是學子自覺不足的部分,也是國人跨足世界最大的挑戰;但仍有不少學子有心從事國際交流,從中獲得實際體驗,可見學生己清楚知道「國際觀」是生活必備常識,有助於提升自己的競爭力。國際事務方面,金車表示,學生對台灣外交處境關心程度仍偏低;台灣經貿已走向全球化發展,學子應擴大格局,不能只對美國及鄰近國家有認知;現在兩岸互動雖頻繁,學子仍感受強烈不友善,但未來大陸又是台灣不得不正視的合作伙伴或對手,因此雙方也需建立更多瞭解與對話。金車教育基金會的國際觀問卷調查,是針對全台高中及大專院校學生進行抽樣調查,有效樣本數為1425份,在97%的信心水準下,抽樣誤差為正負3個百分點。


最近忙著剪片、補拍畫面,實在沒太多心力寫東西,不過今早看到這篇新聞,又激起我心中的千愁萬緒,想對這篇文章說句一如咖啡廣告的經典台詞 :再忙,都要為你寫篇感言。不過,我實在不想再以那句不負責任的話作為主旨-台灣的媒體記者水準都很差!因為這篇文章反應出的,不只是記者的專業水準,更是填鴨教育的可怕。

略懂新聞寫作方法的人都會知道,最標準的寫法為倒金字塔寫法,也就是最重要的新聞資訊放在最前面,再依序補充其他說明。所以通常,讀新聞的第一段就可以得到整篇新聞的重點。而這篇新聞的第一段,已經把標題解釋得很清楚了:台灣學子不知道邦交國的數量為23個,所以他們的國際觀很差。

很多人可能會心想,沒錯阿!連有幾個邦交國都不知道,該死的青年學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初我們高中的時候(我是7年級的頭),不要說邦交國的數量,每個邦交國的名字都背得滾瓜爛熟,連布吉納法索(Burkina Faso)這樣名不見經傳的非洲國家都知道。

照這樣的標準,我18歲的時候比現在有國際觀多了。現在的我不僅回答不出23這個數目,連那個布吉納法索,都是剛剛用Google查的!套用如此有如考試填充題的出題邏輯,18歲的我,不僅富有國際觀,對於世界歷史地理的瞭解,也非常全面。因為我知道中國有22省,每個省會都能從南背到北,從北背到南,要西或西向東也沒問題。除此之外,我還知道全世界有192個聯合國會員國,美國有50洲,法國大革命是西元1789年。什麼?你說這些太基礎?那我還可以告訴你,我18歲的時候就知道印度半島的氣候概況: 3-5月日照強烈,6-9月雲量多!還知道素有北歐十字路口國之稱的為丹麥。不過假如你問18歲的我,對占領華爾街有什麼看法,我一定答不出來。因為這種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考試一定不會考!

原本以為網路的發達,能幫助從小接受填鴨教育的我們,稍微更懂得獨立思考,背誦只是一種手段,更重要的是事情背後的邏輯,以及發展的脈絡和前因後果,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只是讓我們成為記得資訊的人,而不是真正有知識的人,畢竟知識是用理解和融會貫通的,而非強記。

都是老生常談了,不過很難想像連必須具備足夠邏輯訓練的記者,都會以如此籠統草率的思考方式寫新聞,並十分精準的誤導民眾,實在為台灣的學子感到操心。沒有國際觀就算了,缺乏獨立思考,似乎是更嚴重的問題。

Monday, November 07, 2011

沒說出口的那句話


我最喜歡收到的電子郵件或訊息,是朋友的來信或招呼。

並非那種有求於我,抑或包著噓寒問暖的糖衣,實則裹著某些目的。而是純粹遇見某件事情、聽到某張專輯、看見某部電影,甚至吃完一碗大腸麵線而想起我,沒有特別的原因,純粹只是突然想問好的那種。收到這類訊息,雖然大部份都沒什麼具體內容,卻可以開心一整天。

這時你會明瞭,在別人的心中,你並非只是一台便車、一個電腦修理高手、一位債主、一條人脈或一個有價值的「朋友」;此時此刻,你是段回憶,是被別人懷念在心裡,你可能沒什麼價值,卻充滿意義

我偶爾也會在某天某個時刻,以富含即興意味的口氣,給朋友或家人捎句話、轉寄些文章,好比我會對A說,「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個慢跑的傢伙,動作醜到讓我想到你跑800的樣子」諸如此類,表面上看似言不及義、無關痛癢的話,或是對B說「晚餐喝玉米濃湯,吃到幾片蛋殼,讓我想起永遠無法打好一顆蛋的你」。說了這麼多不同的話,可能在挖苦、可能在吐槽。但終究殊途同歸,意思只有一個。

那就是,我很想你。


註: 這已與東方的含蓄無關,我好幾個西方朋友反而更常如此,大概是那句俗諺說的,沒說出口的話往往才是更為重要的。

Sunday, November 06, 2011

我們的食物與紀錄片

網路社群已經不是什麼新點子,但假如把超市變成社群,就很新奇。創立倫敦環保餐廳主Arthur Potts Dawson,相信合作商店(co-op的概念是英國超市的未來,因此開創了一家以人民自營自銷的超市The Peoples Supermarket以便宜合理的價格,提供品質更好的食物。只要繳交25英磅會費註冊加入會員,沒有董事會獨享高額分紅,每位顧客都是股東、老闆和員工,每月會員可自願在超市工作最少4小時,沒有人事成本,產品可用更低廉的價格出售。而且超市裡的哪種產品該進貨、該賣多少錢,或各種重大決策,都是由每位會員討論決定,此外成為會員在超市購物也可享20%的折扣。這項顛覆大型連鎖超市商業模式的創舉,用意不僅是爭取更合理的價格和品質,同時也讓人民消費品質的決定權,留給自己。

以上是篇我去年為PPAPER寫的短新聞,剛好昨天在英國著名的紀錄片頻道Channel 4看到一系列紀錄片,發現這個超市概念,不僅是以社群模式經營超市的新商業策略而已,其實背後的創辦動機,更是對財團大企業/連鎖超市的反抗。在台灣的人可能無法想像,英國人是多麼的依賴超市,75%的生活用品採購,全都被四家主要的大型連鎖超市給壟斷,如TESCO、ASDA、Sainsbury、Morrison。憑著大量採購的通路優勢,同時又面臨對手削價競爭的壓力,往往利潤被壓榨最多的,就是提供食品貨品的農民和生產商。例如片中的酪農,原本生產一瓶一公升牛奶的成本為29便士(約15台幣),但大型超市通路硬是把進貨價壓低到17便士,因為你不這麼便宜賣我,你還是得這麼便宜賣其他的大型超市,於是如此賠本的生意,還真的有人做,不賣,賠得更慘。

久而久之,人們習慣了低廉價格的各式超市產品,卻同時也被超市飬養,看似有選擇的購物方式,實則是完全沒選擇的,這背後是一連串恐怖的思維:我們的飲食自主權完全被掌握在別人手中,當超市只販賣基因改造的番茄,我們就只能吃基因改造的番茄,當超市只販賣被注射抗生素的雞腿,我們就只能吃被注射抗生素的雞腿。更別提許多違反動物權的變態飼養方式,抑或是剝削農民或各種危害地球環境的舉動,做了那麼多,目的只有一個:更快速生產出更大量更便宜的食物,最後,卻因為生產過剩,食物被隨意丟棄浪費。以上這類議題,還有幾部紀錄片可以推薦給大家,主要都在講我們的食物是如何被世界僅只幾家大公司給全面掌控了:


可直接在這線上觀看

Our Daily Bread ﹣食品生產早已工廠、工業化,食品包裝上印的農莊風情只是假象,其實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吞下的每一口食物,當初都是在冰冷無人性的工廠製造出來的,製造食物跟製造汽車或鞋子根本沒有兩樣。



Food Inc. - 講世界食品製造商的全面壟斷,以及如何用非常不環保的方式,只求快速大量生產食物,並對消費者洗腦,進而掌控人們的消費習慣。

台灣的超市問題可能還沒英國嚴重,但我們往往都是步上西方國家的後塵,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況且台灣民眾一向對全球議題冷感,全世界同時在發生的事情,我們總是自身事外,以為跟自己沒關係。而對我來說,The people's supermarket這個概念,便是值得台灣借鏡學習的經驗,因為以財團對抗財團,勝利的永遠是財團,唯有以人民對抗財團,才有可能是人民的真正勝利。

恰巧,我讀著11月的Monocle雜誌,這期的主題也是在講全球優質、富有道德感的超市供應商,再加上全世界正上演的各式佔領活動(Occupy Wallstreet等等),都反應了資本主義過度發展的後遺症,也就是資源分配不均的問題,我相信這些效應並非一瞬間發生的,而是慢慢累積,達到某個臨界點後再爆發出來。


於是前幾天我又把Michael Moore在2009年金融海嘯後拍的紀錄片Captialism: A Love Story看了一遍,雖然這個善於諷刺作秀的導演,比較像是在為民主黨宣傳,尤其是歐巴馬,但片中點到的社會主義傾向,正不謀而合的呼應近來對資本主義的反思聲浪。

因此,紀錄片也許無法直接改變社會現狀,但從中我們得到許多資訊、知識,以及最重要的,獨立思考的方式,也唯有不被蒙蔽,我們才有了自主判斷的可能。所謂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最好的展現就在於此了吧!


後記:

自從自己拍了紀錄片以後,才知道攝影機的力量有多大,也因此對公開發表這件事有了不同於以往的思考。從前自己是有話就寫,有屁就在部落格或facebook上放,但我漸漸理解到,得真正想好要說什麼,說有用的東西才不會讓自己的發言顯得無關痛癢,畢竟,這世界上已經充斥太多沒經過思考就發表的不負責言論,更慘的是,還是從那些影響力廣泛的人口中說出,大家都太致力於經營自己,想得到別人的注意,但究竟有多少訊息或言論是對世界真正有益的呢?就像從小大家都會說自己要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那才叫成功,但長大以後才發現,所謂的成功人士,似乎比較像是對自己有用而已,譬如賺很多錢住豪宅等等。很多對社會貢獻正面力量的人,都是默默無名的,只因為他們沒有主流民意的加持,沒有媒體的光暈,一般人是看不見,也不知道的。我一直期許自己能成為有用的人,而不只是成功的人,那不是理想,而是必須做的事情,一如另外一部充滿詩意的英國紀錄片Sleep Furiously裡,唯一的一段旁白字幕寫著:It is only when I sense the end of things that I find the courage to speak. The courage but not the words.

並非找到想說的話才說,而是因為找到勇氣而說。

Friday, November 04, 2011

紀錄片和劇情片的差別



以下這段侯孝賢和溫德斯的對談,某種程度上解釋了紀錄片和劇情片的差別,也是我自從拍了些短片後,深刻體會到的東西。對我來說,捕捉真實與再造真實都很難,但身在攝影機後面,也就是創作者這個位置,所需具備的思考或眼光,是極其相似的。


侯孝賢:拍電影基本上就是一個技術、一門「技藝」,不要把它看的太嚴重,唯一的方式就是做,沒有其他的方式;光想是沒用的,就是做。你不停地做、不停地拍,你有一天就會完全清楚、完全懂,而且你會越拍越好。但是其中的差別你沒辦法控制,因為差別是你的成長期,你成長期累積了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而且你還要把它發掘出來。在年輕的時候,你完全不自覺你會有這一塊,那要在技藝成熟之後,你這個部分才能被呈現出來,而這個就是屬於你個人獨一無二的東西。

你會去學別的、去模仿,這都無所謂,因為你慢慢做,做到最後你會發現電影其實就是攝影機面對著你要拍的客體上,就是你要拍的人或是景物上。那不管你怎麼想像、怎麼變形,最重要的就是從現實著手,現實絕對是最重要的,因為現實是觸動你整個想像和表達方式最重要的一個元素。電影基本上就是再造現實,其他無所謂什麼形式不形式,只要一直做總有一天會發現,Just do it!

問:在拍攝劇情片和紀錄片上有什麼不一樣?

溫德斯:這個問題基本上已經暗示了劇情片和紀錄片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個是你去說故事,一個是你去找故事。但是拍攝電影並不是如此,事實上這兩者是相互混合的,當然有些純粹的奇幻電影裡面所有東西都是憑空創造出來的,但是我並不是在拍那種電影,我的劇情片中常常會夾雜著真實,就算是紀錄片也可能會有類似虛構的成分。

像是我在拍《樂士浮生錄》的時候,我本來認為我是在拍一部傳統的音樂紀錄片,我們訪問、拍攝他們錄音的情況、拍攝他們在哈瓦那的生活、跟他們一起到阿姆斯特丹,之後我就回家開始剪輯。後來我聽到了他們要在紐約多舉行一場演唱會,所以我就找回我的工作團隊一起飛到紐約去拍攝,當到了紐約我才發現,我以為我是在拍紀錄片,事實上我卻見證了一則令人驚奇的童話故事。這些人來自哈瓦那、穿著擦的亮晶晶的皮鞋,卻在紐約的Economy Hall變成了披頭四,這根本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

侯孝賢:我非常贊成溫德斯所說的,對我們來說技術是同樣的,但是整個過程基本上是不太一樣的,不太一樣的意思是,劇情片你是「再造」,等於是你有個想像然後再造真實。但是紀錄片是你怎麼「呼喚」,然後你呼喚的時候你是面對著客體、面對著人,有時候人面對攝影機的時候,他會假裝、他會不習慣,有些會說假話,但是說假話沒關係,你可以呈現在你的紀錄片裡面,但是你要用別的真實來對應,就是他生活上的細節或事物。

這對我來講太繁瑣了,而且侵入一個人的生活、侵入一個人的家庭或什麼的,對我來說很難,我每次到一個階段就會停,我知道我做的話會非常花時間。雖然我覺得在不願意侵犯的前提下,要想盡辦法做到是有趣的,但是我現在還沒有這個心情,因為我喜歡再造,因為我感覺再造真實是有意思的。「再造真實」實際上不是真實卻又等同於真實,意思是它像真實一樣獨立存在,我還著迷於這個,所以還沒有辦法在表達形式上去花力氣,譬如說去拍紀錄片。

我頂多幫人家做監製,譬如有一部片要拍一個勞工,但是那個家其實很多不讓你拍的,我就建議那個導演把一個攝影機給那個主角,讓他去拍他家裡的生活,然後你再拍別的,你就有兩個觀點可以來使用。我大概很會做這種判斷和監製,但是要我實際操作,要年輕。(觀眾大笑)

假使我拍的話,我知道我拍不到,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會拍到,那可能呈現出來的形式跟我最早設計的完全不一樣,那這個是非常重要的一個point,不管拍紀錄片或是劇情片都會面臨這樣一個狀態。攝影機它是客觀的,我們是主觀的在看,有時候它紀錄了某些東西你不知道的,你是事後才會發現的,這是很有意思的。

溫德斯:當你擺上攝影機你就創造了虛構。就像侯孝賢所說的,每個人都會想要去扮演某個部分,就算是扮演自己也是。所以說真實和虛構的界線是很模糊也很廣的,你很難去定義它。我也發現他和侯孝賢電影中的演員其實都很像來自紀錄片,我相信他們都喜歡演員不要去扮演,而是去做他們自己。

Tuesday, November 01, 2011

28 Days Later


A man approached me, speaking with unknown accent on a bright Sunday morning. He displayed his watch in front of me, as if I had asked for the time.

But instead, he asked me for the time.

"Could you do me a favour?" He blinked his eyes and asked.

"Sure." I shrugged.

"Which date is 28 days ago?"

I noticed there was a small square with the current date on his watch. It indicated 26th of October. With my well trained arithmetic I immediately threw an answer back to him without any hesitation, like playing squash.

"September 29th." I answered with smile, as if I just scored a point.

"No, no, no. Look..." the man took out his mobile phone and showed me a calendar on it. "You see, 28 days equal to 4 weeks. And could you count 4 weeks ahead from today?"

I looked into the calendar and carefully figured out the date 4 weeks earlier. I couldn't believe what's on my mind.

It's September 28th.

"I know you are puzzled too." The man slightly lifted his glasses and chuckled. "On September 28th I was told to come here 28 days later by a girl I love."

"So it's today?" I was real confused.

"I hope it is. So here I am, but she is not. I wish it's due to my bad mathematics, not anything else."

For not long he tapped my shoulder and just left. What's left behind were a sigh of relief and my silence. I stood there alone. And it felt like I just lost a squash game to nobody.

Strangely, I felt sad.

Monday, October 31, 2011

千古罪人是李安




文/馬伯庸


毫無疑問﹐李安是中國電影的千古罪人。

這個台灣人自從靠著一部非常規的武俠片《臥虎藏龍》在好萊塢大受追捧以後,就成了許多中國大陸藝術片大導演們的心頭夢魘。那尊奧斯卡小金人無時無刻不在撩撥著這些大導演的虛榮和嫉妒,讓他們輾轉反側撕心裂肺,恨不得一身血液都化成醋酸劈頭蓋臉地潑到李安身上。

和尚能摸,我不能摸?

李安能得,我不能得?

向來眼高於頂的大導演們絕不會承認這種心理,但他們這幾年的業績確鑿無誤地表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李安,並且瘋魔般地驅使他們幹出許多燒人民幣的傻事。嫉妒讓人發狂,而發狂的人會讓自己的智商無限降低,他們朝著奧斯卡使勁兒的瘋狂舉動唯一的用處,只是讓他們看著小金人的照片讓全國觀眾來幫他們捋管兒,以求得片刻心理和生理上的愉悅。

第一個是張藝謀。這位大概是中國最好的導演揣著對奧斯卡小金人的憧憬,放棄自己擅長的領域,毅然開始鼓搗武俠。考慮到《英雄》的開拍時間和《臥虎藏龍》的得獎時間,讓人沒法不懷疑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因果關係。《英雄》是一部有一流演員、一流武指、一流美工、一流攝像、二流導演和三流編劇的電影,所以毀譽參半,但再樂觀的人——張偉平除外——也不會認為這麼一部裝B不成反類B的片子能拿奧斯卡。拿這片子去申奧,暴露出來了張藝謀那點惦記著小金人的心理。結果沒出任何人的意外,《英雄》連提名都沒混上。於是張導洗心革面,又拍了一部《十面埋伏》,這一次是一流的美工和攝像、二流的演員、三流導演和四流編劇,結果這一部片子表現出來的弱智與拙劣達到了一個無法企及的高度,讓所有金酸梅獎的獲獎電影都黯然失色。

第一個得心髒病的是西施,第二個得心髒病的是東施,第三個就是芙蓉姐姐了。這個淺顯的道理張藝謀花了數億人民幣才懂。

不過張藝謀畢竟是名導演,拿的起放的下,一見沖奧不成,就退回去拍了一部老老實實的《千里走單騎》,總算挽回了點晚節。很快大家就把這事兒淡忘了,因為又出現了另外一個活寶。

陳凱歌和《無極》。

《無極》比《十面埋伏》高那麼一個檔次,但那種對著奧斯卡評委滿臉諂笑的作派更令人作嘔。張藝謀尚且含蓄了些,陳凱歌則拍馬屁拍出了痕跡。我一看到電影裡那班人滿口子亂叫“王、王、王”的,就想抄起棍子去抽丫的。只是礙著人家有層“奇幻”的皮,沒法罵他“你會說中國話麼?”,只好憋著一肚子氣把真田廣之搞張柏芝的一段倒來倒去地看,好在這種場面是全世界都能看懂。

適逢放映那會兒是中國電影一百週年,於是電影評論協會等單位召集那些屍位素餐的老冬瓜評委們主辦了一個“中國電影百年百部名片”排名。陳導隨手玩了玩政治,老藝術家們就樂呵呵地拱手獻出自己的節操。影迷們從《勞工的愛情》開始往下數,發現許多經典片子都沒入選,心頭不由得大怒,再往下拉發現最後入列的一個是《無極》,這才放下心來,用關羽的一句話來說:“黃忠何等人,敢與吾同列?大丈夫終不與老卒為伍?”

可惜陳導政治玩的好,心態卻沒張導那麼鎮定,經不得別人說。從放映前採訪時怒罵提錯問題的記者到放映後追著趕著要收拾饅頭的表現可以看出,這個人心態已經完全失衡,容不得半只蒼蠅——問題是《無極》就是一泡屎,不落蒼蠅落什麼。

結果《無極》被外國人一通訕笑踢回了國內;國內觀眾都忙著下饅頭看;胡戈平白紅了一把;只有陳導和他老婆倆人一邊哭著一邊回香格里拉清掃沒處理乾淨的垃圾。其實也挺慘的。

而李安呢?人家早輕輕跳出武俠圈,拍了一部GAY片,輕輕鬆鬆又拿了一回奧斯卡,而且是正統獎項,比最佳外語片獎還高格。

這一下反倒給國內的導演們澆了一盆冷水。人家拍武俠吧,咱就算跟風也不怕;可現在人家拍GAY片了,咱能怎麼辦?那幫廣電的老爺們連《諜中諜3》裡的辦證兒都要強行刪掉,更別說兩男人摟抱親嘴了,這不符合和諧社會的氣氛。你沒見《藍宇》拍完都五年了,這才允許閹割版DVD偷偷摸摸上市。

結果還是有人義無返顧地跳了下去,這回是碩果僅存的馮小剛。

原來以為被奧斯卡和李安折騰的搔癢難忍的只有張、陳,想不到啊想不到,朱時茂你這濃眉大眼的也叛變革命了。

武俠斷然是拍不得了,奧斯卡評委們給《斷背山》發獎肯定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是GAY,而是因為那片子有內涵。那就簡單了,咱也內涵一把不就得了?

如果說張、陳二人還只是拿熱臉去貼奧斯卡評委的冷屁股,尚且還藏著掖著的,馮小剛則幾乎直接去舔了。

《夜宴》裡面充斥著無數露骨——不算拙劣,但是非常露骨——的西式模仿,無論台詞、表演還是情節,都無比鮮明地暴露出這是討好外國人——尤其是奧斯卡評委——的品好而特意拍攝的,沒人相信這是一部給中國老百姓看的電影。

為免重蹈張、陳的覆轍,馮導這次特意請莎士比亞來當編劇,心想總錯不了吧?用馮導自己的話說,是“與莎士比亞做一次愛”。

結果馮導搞的只是一個貌似莎翁的充氣娃娃。

觀眾在《無極》裡憋的這口惡氣總算可以從這發洩出來了:“丫的中國人哪有這麼說話的!”

拿名著來改不是新鮮事,東西方文化差異也並非無可逾越的鴻溝。從西至東的,黑澤明的《蜘蛛巢城》改自《麥克白》,可人家拍出的是日本原汁原味;從東至西的,瑟吉歐.萊昂內的《荒野大鏢客》改自黑澤明的《大鏢客》,一樣原汁原味,毫無痕跡。可見只要有心,渾然天成並不是不可能。

反觀《夜宴》,不過是一部套著似是而非的中國服裝的外國舞台劇罷了,假模假式,一個個端著身段兒朗誦台詞。中學時代我們學英語作文,老師總說這是中式英文;現在剛好相反,《夜宴》台詞寫的完全是英式中文。再配合著《夜宴》為了申奧而提前點映,拿去威尼斯和多倫多滿世界亂跑的作為看,說沒成心討好外國人恐怕沒人信。自從我聽了馮導那一番義憤填膺的“一句英文台詞沒有,算什麼西化”的高論發表以後,更覺得他心虛。

結果,面對鋪天蓋地的批評,馮導差點就學了陳導站去了人民的對立面,幸虧及時醒悟,說了幾句軟話,這才算揭過。

但中國三個最拿的出手的導演,已經全部陷入了李安怪圈,為了小金人而神魂顛倒,並且全軍覆沒。

人說女人有錢就學壞,這些大導演咋也一有大投資就學壞呢?

看看人家賈樟柯,看看人家寧浩。

看看人家李安……唔……這位還是先別看了。


文章出處:http://blog.sina.com.cn/s/blog_561ee47501000599.html

紀錄短片-媽媽是座山



這部紀錄短片讓我很想台灣的家人, 特別是媽媽!雖然導演手法有點過於渲染, 很傳統的旁白,以及刻意的同情心操作, 不過清冷詩意的影像語言, 仍讓我很欣賞! 希望大家有空看看!

導演 - 解修遠




Saturday, October 29, 2011

TED演講 - 英文不是唯一




Don't insist on English / Patricia Ryan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你們覺得我迷路了 馬上就會有人走上台 溫和地把我帶回我的座位上 (掌聲) 我在杜拜總會遇上這種事 “來這裡度假的嗎,親愛的?” (笑聲) “來探望孩子的嗎? 這次要待多久呢?"

恩,事實上,我希望能再待久一點 我在波斯灣這邊生活和教書 已經超過30年了 (掌聲) 這段時間裡,我看到了很多變化 現在這份數據 是挺嚇人的 而我今天要和你們說的 是有關語言的消失 和英語的全球化 我想和你們談談我的朋友 她在阿布達比教成人英語 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裡 她決定帶她的學生到花園去 教他們一些大自然的詞彙 但最後卻變成是她在學習 所有當地植物在阿拉伯語中是怎麼說的 還有這些植物是如何被使用 作為藥材,化妝品 烹飪,香草 這些學生是怎麼得到這些知識的呢? 當然是從他們的祖父母 甚至曾祖父母那裡得來的 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們 能夠跨世代溝通 是多麼重要

但遺憾的是,今天 很多語言 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失 每14天就有一種語言消失 而在此同時 英語卻無庸置疑地成為全球性的語言 這其中有關聯嗎?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的是我見證過許多改變 當我初次來到波灣,我是去科威特 當時教英文仍然是個困難的工作其實,沒有那麼久啦 這有點太久以前了 總之 我被英國文化協會聘用 連同其他25位老師 我們是第一批非穆斯林的老師 在科威特的國立學校任教 我們被派到那裡教英語 是因為當地政府希望國家可以現代化 並透過教育提升公民的水準 當然,英國也能得到些好處產油國可是很有錢的

言歸正傳 我見過最大的改變, 就是 英語教學 的蛻變如何從一個互惠互利的方式 變成今天這種大規模的國際事業 英語不再是學校課程裡的外語學科 也不再只是 英國的專利 英語(教學)已經成為 所有英語系國家追逐的潮流 何樂而不為呢? 畢竟,最好的教育來自於最好的大學 而根據最新的世界大學排名 那些名列前茅的 都是英國和美國的大學 所以自然每個人都想接受英語教育 但如果你不是以英文為母語 你就要通過考試

但僅憑語言能力 就拒絕學生 這樣對嗎? 譬如如果你碰到一位電腦科學家 他是位天才 他會需要有和律師一樣的語言能力嗎? 我不這麼認為 但身為英語老師的我們卻總是拒絕他們 我們處處設限 將學生擋在路上 使他們無法再追求自己的夢想 直到他們通過考試現在容我換一個方式說 如果我遇到了一位只會說荷蘭話的人 而這個人能治愈癌症 我會阻止他進入我的英國大學嗎? 我想不會 但事實上,我們的確在做這種事 我們這些英語老師就是把關的 你必須先讓我們滿意 使我們認定你的英文夠好 但這可能是危險的 把太多的權力 交由這麼小的一群人把持 也許會令這種障礙太過普及

"但是",我聽到你們問 "那研究呢?" "他們都用英文"書用英文寫 期刊也都是用英文 但這只是一種理所當然的現象 有英語要求自然就有英語供給 然後就這麼循環下去 我倒想問問大家,為什麼不用翻譯呢? 如果你們想想伊斯蘭的黃金時代 當時翻譯盛行 他們把拉丁文和希臘文 翻譯成阿拉伯文或波斯文 然後再由拉伯文或波斯文翻譯為 歐洲的日耳曼語言 以及羅曼語言 於是文明照亮了歐洲的黑暗時代 但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我不是反對英語教學 或是在座所有的英語老師 我很高興我們有一個全球性的語言 這在今日尤為重要 但我反對用英語 設立障礙 難道我們真希望世界上只剩下600種語言 其中又以英文或中文為主流? 我們需要的不只如此。那麼我們該如何拿捏呢? 這個體制 把智能 和英語能力畫上等號 這是相當武斷的

(掌聲)

我想要提醒你們 扶持當代知識分子的 這些"巨人肩膀"不必非得具有英文能力 他們不需要通過英語考試 愛因斯坦就是典型的例子 順便說一下,他在學校還曾被認為需要補救教學 因為他其實有閱讀障礙 但對整個世界來說, 很幸運的 當時他不需要通過英語考試 因為他們直到1964年 才開始使用托福 (一種美式英語測驗) 現在英語測驗太氾濫了 有太多太多的英語測驗 以及成千上萬的學生 每年都在參加這些考試 現在你會認為,你和我都這麼想 這些費用不貴,價錢滿合理的但是對數百萬的窮人來說 這些費用高不可攀 所以當下我們又拒絕了他們

(掌聲)

這使我想起最近看到的一個新聞標題: “教育:大鴻溝” 現在我懂了 我了解為什麼大家都重視英語 因為他們希望給孩子最好的人生機會 為了達成這目的,他們需要西方教育 畢竟,不可否認,最好的工作 都留給那些西方大學畢業出來的人 就像我之前說的 這是一種循環

我跟你們說一個關於兩位科學家的故事 有兩位英國科學家 在做一項實驗 是關於遺傳學的 以及動物的前、後肢 但他們無法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來了一位德國的科學家 他發現在英文裡 前肢和後肢是不同的二個字 但在遺傳學上沒有區別 在德語也是同一個字 所以,賓果! 問題解決了 如果你不能想到一個念頭 你會卡在那裏 但如果另一個語言能想到那念頭 然後,透過合作 我們可以達成目的,也學到更多

我的女兒 從科威特來到英格蘭 她在阿拉伯的學校學習科學和數學 那是所阿拉伯中學 在學校裡,她得把這些知識翻譯成英文 而她在班上 卻是在這些學科上拿到最好的成績 這告訴我們 當外籍學生來找我們 我們可能無法 針對他們所知道的給予讚賞 因為那是來自於他們母語的知識 當一個語言消失 我們不知道還有什麼也一併失去了

這是 --我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看最近的CNN-- 他們頒了一座英雄獎 給一位年輕的肯亞牧童 在他住的村莊裡,他和村裡其他的孩童一樣 無法在夜晚讀書 因為煤油燈 產生的煙霧會弄傷他的眼睛 再說,他也沒有足夠的煤油 畢竟每天只有一塊美金的收入,你還能買什麼? 所以他發明了 不需成本的太陽能燈 現在他們村子裡的孩子們 大家的成績都和 那些家裡有電的孩子相同 (掌聲) 當他拿到他的獎時 他說了下面這段可愛的話: "這些孩子可以帶領非洲 這塊黑暗大陸 迎向光明" 一個簡單的想法 卻能有這樣深遠的影響

沒有“光”的人 無論具體來說,還是抽象來說 都無法通過我們的測驗 我們也無法了解他們擁有的知識 別讓他們和我們自己 都身處在黑暗裡 讓我們一同為多元性歡呼 持守你的語言 用它來宣揚偉大的想法

(掌聲)

非常謝謝各位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