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開始去想信任的樣子。用張懸的嗓音、聲線,當作線索。耳機套住耳孔,套不住分心的自己,我仍聽得見街上酒醉的人們在哭泣,也許那不是哭泣,只是被酒精復原的坦然,酒醉後的我,也曾經那樣赤裸裸的坦然。在異地是亟需信任感的,不過坦然換不來信任,只有信任能換來信任;過於坦然,只會讓人害怕,奇怪的是,不建立在坦然之上的信任,還有哪種模樣?於是我們只好,戴上"沒那麼坦然"的面具,假裝不想跟別人交心,漸漸才有人靠近。拋棄了家人、朋友、情人,異鄉人如你如我,也只剩下彼此。我們都在流浪,長居在某地那種,不移動的流浪,實際在流浪的是心,不是身體。唇齒間咀嚼的外國語,像菸草,都是舶來品,進口的比較高級。尷尬的是,我們目前身在原產地,炫耀不了進口的比較樂趣,所以高級的,只剩下心態而已。張懸說,誤會給人們機會決定感想。於是我決定給所有過去曾有過的誤會,一個自新的機會,結果就像訪問路人一樣,得到的只是一陣尷尬。不過尷尬,沒什麼不值得尷尬。至少,後來我們學會了,尷尬是信任前的那場陣痛,頂多是痙攣,過了後就會漸入佳境,就會習慣,習慣了痛,痛就等於不存在。所以其實,信任沒有一個樣子,假如願意的話,它可以是任何模樣。
想到這裡,我竟然就不再忙著沮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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