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September 29, 2014

撐香港



因為王家衛李小龍杜琪峰,我愛上香港,一個最重金錢利益的地方,卻有最浪漫的電影;一個曾經最政治冷感的地方,如今讓世界看到它的骨氣。碰巧前陣子寫了本短片劇本,就是關於香港,會不會有機會拍出來還不知道,卻是我送給香港的一封情書。而那個屬於香港人的香港,也許在某個時間點就已不存在,只殘留在那些美好的電影中。

影片為一位在香港住了六年的影像工作者離港之前拍下的香港日常空景,配上費里尼電影『甜蜜生活』(La Dolce Vita)的配樂,格外有感。

香港的朋友請撐下去,前途一片漆黑,但心中有火光,希望永不熄滅。我在台灣與你們同在!!!

Friends in Hong Kong, hang in there. Fight for hope and dignity!



Monday, September 22, 2014

我的十五部電影


好像過一陣子,這種遊戲就會如流感般的在電影迷間傳染擴散,身為每天都會看片的影迷,得選出十五部心愛的電影,就像得從衣櫃找出十五條最愛的內褲一般殘酷,之於我,每條內褲都是獨一無二的(好吧,可能有人都買同一款的),而每部電影,也都是獨一無二的。

於是我左思右想,不想給電影打分數的前提下,用穿內褲的準則來選出我的電影清單 :也就是說,打開衣櫃,最常拿來穿的,大概就是影響我最多的那幾條內褲了。

身為影迷,我也許花心,喜歡過很多電影,卻也時常念舊,所以下面列出的,都是我至少看了五遍以上的電影。某種程度上,他們都像我時常穿在身上的內褲般,時常被我放在心上。喔對了,其實下面是十六部電影。(身上那條內褲也要算進去的概念..)


一一 Yi Yi
教父 The Godfather
站台 Platform
黑社會 Election
灰熊人 Grizzly Man
猜火車 Trainspotting
畢業生 The Graduate
青春年少 Rushmore
安妮霍爾 Annie Hall
重慶森林 Chungking Express
阿飛正傳 Days Of Being Wild
花樣年華 In The Mood For Love
險路勿近 No Country For Old Man
失戀排行榜 High Fidelity
拿破崙炸藥 Napoleon Dynamite
尋找甜秘客 Searching For Sugar Man

Wednesday, April 02, 2014

跑步,好男好女和綠洲



近日生活被各種論述襲擊,努力讀了很多文章,思緒絲毫未見清晰,反而愈顯混亂。那些顯而易見的真理與價值,諸如正義、民主與公平,在亂世中本該是黑暗中的明晰指向,如盞油燈,或是閃爍卻堅定不滅的燭火,然而整個時代選擇對其視而不見。

昨晚夜半看了新買來的侯孝賢DVD合輯,挑了有點艱澀的「好男好女」,整部片看伊能靜未崩壞前的可人臉龐,搭配高捷與生俱來的草根男子氣概,揉合台味十足的七彩光影與林強的台語歌,支撐我的睡意。突然有場戲抓住了我,長長的鏡頭,鑲嵌著圍成一圈的熱血青年,討論著要辦報,為了支持異議分子的正義之聲,對抗極權的國家機器,為的也是那些光輝明亮的真理與價值,故取名「光明報」。1995年的電影,講述1950年的史事,卻意外呼應2014年的時事。

似乎向前走的只有時間,而不是時代。

念頭至此有點沮喪的我只好把自己丟到一圈400公尺的操場,操著自身肉體,把自己同沮喪與汗水一併從肉身與念頭中抽離。第一次跑步聽起音樂,要讓兩耳間的空曠地帶不讓思緒佔滿,填上音樂似乎是權宜之計。

正苦惱自己沒有電台DJ的選曲天賦時,在播放器上看到Oasia這個單字,身在心情荒漠的我,亟需這片綠洲。夜深人靜聽會覺得吵鬧,便少聽了,上次聽是開車載韓國導演朋友Bora去北海岸的路上,發現他們的音樂特別適合行車,油門節奏與鼓聲意外合拍。於是雙腳跑起來之後,我把「Don't Believe The Truth」整張專輯啟動,突然間,我就跑進某部自我幻想的音樂錄影帶之中。特別是那首幾近無人聲唱和的「I Can See It Now」,節奏打拍簡直是為了慢跑運動而譜,當下我真心覺得那是某種近乎神聖、儀式性的過程,只不過Liam和Noel可能是透過迷幻藥,而我透過規律的雙腿擺動,不約而同的,都到了某個地方。

跑步就是個療癒的過程,讓自我跑開,把煩惱留在原地。停下腳步之後,突然想起電影裡的畫面,侯孝賢一貫的標誌性空鏡:孤單的微弱的燈泡。再想想立法院裡那一雙雙年輕閃爍的眼神,突然覺得時代即使黑暗,卻從沒真正吞噬掉那些世代交替的瞳孔光亮。

這個時代的好男好女不辦報,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守護同樣的光明。






Wednesday, March 26, 2014

文化價值的戰爭



老實說我對經濟學、全球化、社會學的學術訓練幾近於零,常常無法深入評析或立論辯證些什麼,只能片面的、以有限的語彙和淺白的詞藻,試圖表達一些其實仍嫌表象膚淺的個人想法,或許常因此狀似意氣用事。但這篇劉紹華老師的文章,提及到的從日常生活看中國發展背後的價值問題,與我一直以來對中國社會的想像和台灣處境的擔憂不謀而合。

台灣的主政者總喜歡強調「拼經濟」,大眾對促進經濟這概念也多無異議,甚至視為理所當然。但為何每個人都在討論如何賺錢,而沒人討論賺錢的目的,以及賺到錢之後的事?也就是,賺這麼多的錢,為的是什麼?是滿足基本生存?提升生活的品質?獲得尊嚴與地位?滿足各式物質和精神慾望?還是只是為了賺更多錢的成就感(如Wolf of Wall Street裡說的,錢是最好的癮頭)?如果成就了經濟成長,卻得付出生活上許多無法用金錢解決的代價,你願意嗎?

如張釗維說的:「這是一場關乎如何定義文化價值的戰爭。」經濟只是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背後的價值選擇問題,才是最重要的本質。很多人把這場運動簡化成藍與綠對抗的老調重彈,或年輕人與資源掌握者的世代戰爭,或統與獨的意識形態之爭,都不足以明說這場運動所面臨到的核心問題。關於認同、文化價值,常是我身在英國時常被撩撥起,也不斷在思考的,我常跟外國友人說,離開森林才看得見森林的模樣,我是離開台灣才開始真正瞭解台灣,他們也有對自己國家的類似認知過程。在異鄉時的日常生活,恰恰是與過去在故鄉日常生活的最好對照,從日常生活中的枝微末節,能看見背後巨大的價值觀與文化認同,而經濟問題只是流淌在其中的一條支流而已。

或許我只是個創作人,無法清楚明說太多論述,有更多厲害的人可以來辯證與說明。不過我想以同是創作人的心情,表達自己的立場。經濟與文化不是兩種相對的價值,而是互融的,台灣人過去善於創造經濟奇蹟,幸運的是,我們也保留了對文化的珍惜,那也是我們之於中國的獨特之處,我們保有對傳統文化的內省,吸納了西方、日本等其他文化的經驗,但在提煉成精緻深厚的自身文化卻顯得力不從心,因為沒有真正深入思考反芻,便不會有內化的涵養。

最後我舉中國藝術家徐冰的話作結:「活了大半輩子,一直都在做創作,回頭看那些作品,它們像鏡子,照見自己..現在看來,對我的藝術創造有幫助的,是民族性格中的內省,文化基因中的哲學觀與智慧;但這些東西怎麼用?似乎我們又缺少如何使用它的經驗,因為過去的一二百年裡我們只累積了學習西方的經驗。我們傳統中有價值的部分,在今天必須被啟動才能生效。」

這場關乎定義文化價值的戰爭,不只是台灣的問題,而是整個華人文化價值的內部定調,如果只是用經濟問題來看待,無疑就像全世界問你,可以告訴我們你是誰好嗎,而你只會回答,別管我是誰反正我很有錢,那般的空洞寂寞。


延伸閱讀 ﹣從中國的發展來談服貿牽動的價值問題(文:劉紹華




Wednesday, March 19, 2014

反黑箱服貿:謎霧莊園裡的自由之心

圖片來源: 友人 楊偉新(電影編導/剪接)

很久沒有帶著哭意醒來。我從來就不是個怕和世界競爭的人,選擇回台灣是因為這是我的家,家人在這。然而回台灣的這一年多來,我有種錯覺,所有人都被一股謎霧籠罩,身在莊園其中的人民,什麼也看不見,佔地不大的莊園,擠了不少人,每個人都在說,沒有人聽,每個人都焦急走動,卻也沒走出哪裡。

留學的關係,我有很多中國大陸的朋友,我們一起打球、一起唱歌、一起看電影,我尊敬他們,喜愛他們,雖有著不同的政治立場、讀著不同版本的字體,都無損我們說著共同語言的親切。可惜他們的政府不如他們知書達禮、善解人意,沒有如聲稱的,把人民當做主人,就這點,我以為身為台灣人,至少還有點欣慰。我們能夠暢所欲言、我們沒有思想審查、我們看電影能有大量的爭議、露點畫面,我們能決定國家機器的良與劣,用選票更新汰舊,為自己表達立場。

我曾經以為身為台灣人,代表著還有堅持傳統文化的骨氣,還能呼吸著民主自由的空氣。在全球華人社會中,身為台灣人,代表能做自己國家的主人,因為我們自由的投票、自由的表達、自由的反對、自由的凝聚共識、自由的創造屬於個人的未來。人民是主,謂民主。我們才是立法院的老闆,我們才是總統的上司,我們創造政府,我們定義這個國家。

而不是反過來!

於是當執政者挾持著國家機器,以一種上對下的姿態來決定人民的未來,勢必引發革命。除非身為人民的你和我,早已失去那自由之心,願意被視作奴隸的方式,被動等待命運安排。在決定自己立場之前,先去瞭解始末,別讓自己身在謎霧之中,還沒有能做正確判斷的心。無論最後這座莊園的命運如何,我希望是由裡頭的人們共同決定的。

別等時間過去才發現,其實困住我們的不是那團謎霧,而是每個人自以為被困住的心。



相關資料:

為什麼服貿不該這樣草率被通過

兩岸服貿協議對我國的衝擊分析 

關心服貿,除了去立法院現場,你還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