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rch 31, 2011

第一個電影獎


昨天得知,去年底拍的【I LOVE EDINBURGH】短片,得獎了 - 獲得 Global Horizon's Film Competition 2010 First Prize

雖然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卻對最近的自己有很大的鼓勵作用。碰巧得獎前一天,把目前正進行的短片粗剪拿給老闆Nick看,得到的評價極差,不過主要是錄音上的技術問題,背景雜音使得許多訪談都無法使用,剪接上,也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當下實在沮喪,覺得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好多好多,無論技術層面,或導演的能力,加上龐大的剪輯工作尚待完成,一度心情十分低落。

另一方面來說,覺得有這些挫折也好,如Nick說的,you are learning from bad experiences。也因此更提醒自己,每一次行動前,都要徹底準備、完善思考,很多錯誤都能在事前避免。我真的得多用點腦子,非僅憑直覺行事才對。

昨天獲知得獎時,我坐在剪接室,打開信箱,一封標題為winner of the global horizon film competition的信躺在新信件裡,毫無期待的點開,看完第一段啦哩啦雜的客套話後,赫然發現自己的名字落單在第二段的單句裡:

The winner is Yu-Hsueh Lin from Taiwan.

看著winner和自己的名字在同一個句子裡,實在是很奇怪的感覺,極度不真實。雖只是愛丁堡大學的小比賽,打敗世界各地來的人,而且天外飛來一筆獎金,這種感覺倒是挺過癮的,不過倒有自知之明,我只是幸運而已,要加強的還很多,一方面,多少鼓勵到目前遇到瓶頸的自己 - 有了肯定就會莫名有了信心。希望四月底前能如期完成目前進行的作品。

雖然自己不是挺滿意這部得獎影片,不過想了解創作概念的,歡迎讀這篇訪談:



最後,謝謝在Facebook上鼓勵我的家人朋友,很難想像原來有這麼多人在身邊支持著我,讓我更有力氣走下去,你們也一起加油。






Sunday, March 27, 2011

我讀夏宇

在你的葬禮上
有人上台講述生平行誼
你躺著聽
你已經失去任何立場表達意見
只能暗地希望這一整套可以換
另一套配樂
音樂確實改變氣氛
如果不能改變那些人那些話那些
事件和那些裝置
人確實是雜交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愛上
剩下的也只能交給音樂
那確實就是大家那麼憂鬱的原因



以上這首詩足以搭配我近日的心境:

把自己鎖在剪接室,以一種不在場的方式,繼續生活下去,看著影片漸漸成形,好似看著自己孩子漸漸長大那樣,說不出的快樂與失落,成就感的快樂與對時光逝去的失落,覺得自己只是活在另外一個更大的影片中,被某雙不知名的手,按下人類仍無法理解的按鈕,按鈕名稱:超級慢動作。原來,我們都在往躺入棺材的方向移動,只是很慢很慢,慢到我們都忘了,所有影片的結局都在那裡。「音樂確實改變氣氛」,搞影片創作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假如看到沒有配樂又好看的電影,請多給些掌聲與尊敬,他們都沒有作弊,唯有對劇情沒有自信的,或無能為力改變的,才會面露疲態的說:「剩下的也只能交給音樂了」。

真的,也是這樣,人生才如此令人感到憂鬱。



後記:

我不喜歡玩文字遊戲,但我需要被文字刺激;我不喜歡說教的故事,但我需要被故事啟發。讀夏宇好多年了,第一次接觸,並非用讀的,而是聽的。

重考國四班的班主任,偶然間分享那首名氣響亮的【甜蜜的復仇】,說是最喜歡的一首詩,他妮妮念出: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
醃起來
風乾
老的時候下酒

聽到的當下,十分震驚,心想,影子怎麼可以被醃呢,這跟國文課本教的都不一樣,眼睛馬上一亮。而且,原來復仇可以是甜蜜的,便開始計算,昨天又被主任用木條打手心幾下,偷偷用文字醞釀,聯考後得給主任來場「苦澀的報恩」。(哀,那是一段慘淡卻又珍貴的日子)

我最喜歡跟別人不一樣的東西了,從此把作者那怪怪的名字也記著。

之所以喜歡夏宇,喜歡的不是她玩文字遊戲的能力,她更厲害的,是把意象與情境,以文字做最恰當的排列組合,她玩的是人知常情,文字只是前戲,真正的高潮都在感情裡。讀她時,在用字遣詞上,總能激發出新的想像與可能。

出國後,學校裡得讀英文,平日的報章雜誌也得讀,帶在身邊的中文書不多,夏宇的詩集更僅只一本【腹語術】。幸好還有網路。三不五時找首夏宇的詩充電,久而久之,夏宇的詩之於我,倒成為了國學常識的功能,她本人知道應會感到十分欣慰。

莫名其妙,夏宇幾成這個時代的唐詩宋詞詩經了。(當然,之於我而已啦)


Tuesday, March 22, 2011

做喜歡的事


那天和朋友聊天,聊到我目前正在進行的短片,如同遇到的每一個人,簡單解釋整個創作概念,朋友突然問,『常常要想這些創意概念,不是很累嗎?』

當下我愣了一會兒,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仔細想了想,確實會累阿!不過並不是心靈上的疲累,而是為了擠出靈感,使出渾身力氣,那種皮肉上、腦力上的累。

我其實不怕累,但怕空虛。

我猜,真正喜歡自己做的事情,再累都不會覺得空虛,因為喜歡,所以才有意義,無論那意義對別人來說多麼微不足道,對自己,可能龐大到能左右、憾動心靈。雖然【艋舺】裡的經典台詞,【意義是三小,我只知道義氣啦!】,聽起來在否定意義的價值,但稍微用點邏輯思考就知道,這句話只是文字遊戲,句義是矛盾的。

「義氣」,對說這句話的人來說,不正是充滿「意義」的嗎?

如果只求生存,其實不難,吃的簡單點,穿的樸素點,一定餓不死的。但假如要講到生活,就一定要有意義,無論是什麼,找到任何對自己產生意義的事物很重要,找到了,再難再累,都會想辦法去做;沒找到或懶得找,活著雖安然無事,久了就覺得自己整個由內而外的中空。

當然,世界上很多人還在為了溫飽奮鬥,人生也有許多由不得自己的事情,不過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作為通常也會跟著改變。我是個知命而不認命的人,一旦認命,命運也就定了。

這也是為什麼,當你很想成為某種人,想做某件事,下定決心開始朝目標前進後,會發現,怎麼大部分做的事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事呢?譬如我喜歡文字創作、喜歡拍片,但討厭查資料、痛恨剪接,不過為了寫好一篇雜誌文章,為了做好一部短片,查資料和剪接,這些我討厭做的事情,成為一個過程,成為必須要做的事情。

為了做喜歡的事,我得做更多不喜歡的事。

做自己喜歡的事,都不見得全然愉悅了,我更不敢想像,只做著不喜歡或沒意義的事,是多麼恐怖嚇人的。不僅無法享受過程,完成後的喜悅應該也很短暫。

於是再想想朋友的那個問題,就不覺得多麼難以回答了。

常常要想些有的沒的,不斷在每個創作中找到對自己,甚至對其他人的意義,實在不簡單,也真的很累,但做這件事對我來說,過程是很自然愉快的,可能是有點天份,也可能是發自心底的喜歡,讓我孜孜不倦,再多難關,都會想辦法克服,如一向話不多,還得看對象講話的我,一拍起片,一講起創作概念,竟可在英國人面前滔滔不絕,整個人非常有精神元氣。雖然大多數人還是不了解,或不想了解我到底在幹嘛,從無到有的累積也真的很累、很難。

但從來沒想過要放棄,畢竟這是我真正喜歡的事情。

以至於我覺得自己的家人很偉大,能夠忍受我長時間的累積,而不求立即產出,他們的投資眼光不是頂糟,就是頂好,賭的實在很大。不過自從前陣子接了生平第一個案子後,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即使只是很普通的一個婚禮影片製作,拿的也是友情價,但我竟然已經朝著幾年前,只敢在心裡偷偷想著的路上走去,我真的在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寫東西,拍東西。然後,竟然也能開始從中賺錢了。

雖然不多,但對一個以此為職志的嫩咖來說,倒是充滿意義的。

Friday, March 18, 2011

A Handsome Devil With A Cigarette


When opening curtain, she saw a young man standing outside.

It was a rainy morning. No one else's up except for her. The young man was in a fit black suit in dribbling rain without umbrella or raincoat. His facial expression remains extremely calm. As if he's going to go to a funeral, or just back from one.

A few minutes past, he's still standing still.

This scene panicked her. Not only due to the fact that seeing an unusual person in an unusual moment, but also the dream she had last night was exactly like this.

In her dream, she saw a killer walking out of a hotel where room 246 lay a dead body. The killer looks like devil as Joe Black kind, charming, graceful but possesses no emotion. After taking that person's life, he wanders to a parking lot where happens to belong to her. He stands there and looks at her window. It starts to rain.

The dream was unable to last longer, then she woke up. That is to say, she witnessed a murder in her dream, and now it jumps out as a real story.

It doesn't make any sense to her.

Until she scrutinised his face, which equips the same charming and emotionless facial features. She couldn't help but shiver like a soaked cat.

However the storyline did not end here as her dream did.

She noticed he had noticed her observing him. The young man in black started walking toward her window, in a slow, graceful, resolute pace. Her heart's almost jumping out of her chest. She had no idea what to do.

Scream or run away? Or both?

When that young man stood right outside of her window, she neither screamed or ran away.

She stayed.

He opened the window and smiled to her. In the meantime his right hand reached to his blazer's inner pocket to search for something. Her brain was entirely blank, she seemed to smell death.

A cigarette was taken out from his inner pocket, not anything she expected.


"Do you have a lighter?" Young man asked politely.

"No..but I have a candle."

She took a burning candle next to the bed, holding in front of his face. He put the cigarette between lips then lit it up.

"If you don't have any lighter, how you manage to light up candles?"

The young man inhaled the cigarette deeply, and then threw a question together with smoke from his smiley mouth.

Before she answered, he spoke again.

"It's OK, I don't need to know. Just like you don't need to know what I have done."

"What have you done???"

She couldn't help but ask. He ignored the question as if he did not hear it. After that he turned away and started walking.

"Catch you later in dreams."

He left nothing but this sentence and disappeared in the rain.



PS.

This story is inspired by Wong Kar Wai








Monday, March 14, 2011

一分鐘的朋友



今晚路過一家Fish&Chips,臨時嘴饞便走進窄小的店面,正準備點漢堡時,發現身無分文,老闆又不收debit卡,在英國不收卡的店很少,都是外來移民如中國人、義大利人、印度人開的店,這家的老闆則是土耳其來的大叔。

聽到我說沒現金,非常積極的說:My friend, there's hole-in-the-wall opposite the street. Go there and come back soon. 原本就懶得提款的我,加上被如此指使,便有種想出門就落跑的打算。過了街回頭看,老闆竟然跑出店門口看著我,似乎看穿我心思似的。心一軟,念頭一轉,提了錢便乖乖回店裡。土耳其大叔見我進門,滿意的說了句:Welcome back, my friend.

畢竟我才認識他一分鐘,my friend只是他的口頭禪,一如在台灣買美而美早餐時,大嬸都喊我帥哥如出一轍,他們對「朋友」和「帥哥」的定義,實在比我寬鬆許多。讓我不禁想到【阿飛正傳】裡張國榮對張曼玉說的,『我們是一分鐘的朋友』。

看著菜單,點了漢堡和薯條外帶,店裡只有我一個客人的緣故,或老闆本身話很多,不斷用帶著濃厚地中海口音跟我聊天,原本無閒聊興致,皆簡短回答打發他的問題,但他得知我在愛丁堡大學讀書,正在拍紀錄片,並來自台灣,便直說you must be a clever guy!還不斷推薦我去伊斯坦堡,說那裡色彩濃郁,異國風情十足,有無限題材供我拍。

土耳其大叔的客套恭維雖讓我聽得很爽,不過看著他只顧跟我聊天,不免擔心其身後正炸著的薯條和正煎著的漢堡肉,心裡為他們倆的處境感到焦慮,拜託別炸糊了,或煎焦了。我問他是否喜歡愛丁堡,大叔搖搖頭,我追問,那為何還在這,他突然面色凝重,開始聊起自己。

原來兩年前,大叔還在土耳其時,愛上了一個脫衣舞孃,她來自蘇格蘭,大叔談到她時的神色,簡直如炸魚炸薯條的油光般閃亮,於是,他為愛走天涯,來到了愛丁堡,不過,之後因為文化差異以及個性不合,那女人離開了他,身在異鄉,沒有了愛人,只剩這間店陪著他。

接著他開始談論如何不喜歡英國,他說,這裡跟土耳其相反,沒有對人的尊重,這裡的外國人都不被尊重;在他的家,土耳其男人跟外國人打架,當地人會保護外國人,因為他們是客人。

We respect guests, not like here they call us fucking foreigners.

他店門口的落地窗被砸過好幾次,因為英國人喝醉就變得瘋狂,變得完全不尊重他人。講著講著還把他右手掌秀給我看,長長一條疤痕,是當初十個醉漢在門口打一個瘦弱的少年,土耳其大叔看不下去,衝出門外幫少年反擊,加入鬥毆行列。

大叔邊講邊將做好的薯條與漢堡打包。付了錢,從土耳其大叔手中,接過裝有我晚餐的塑膠袋,同時也接過一個平凡人的不平凡故事。轉身離開前,耳邊又聽到大叔對我喊了句See you next time, my friend.

不知為何,當下我突然覺得,那句my friend聽起來,再誠懇不過了。

Saturday, March 12, 2011

金係猴腮雷




那天去朋友的婚禮當錄影大哥賺外快,全場香港移民,難得看到這麼多黑頭髮,說著廣東話的香港人,有種身在香港的錯覺,而不是在英國。整場喜宴鬧哄哄的,賓客以中年人居多,大概全愛丁堡開中餐館,開中國超市的老板都來了。竟然還有現場卡拉OK,司儀介紹完新郎新娘,開始兀自唱起粵語歌來,接著整間餐廳霎時成為一間特大號,容納30張餐桌的KTV包廂。

幾乎每個人點的歌都很老,至少90年代以前,幾乎每個人唱得都很難聽。

除了一個平頭大叔,有著張學友的唱腔,就像那些唱將,一出口便技驚四座。他不但粵語歌唱得中氣十足,國語歌也字正腔圓,甚至還唱了陶吉吉的【愛很簡單】,簡直嚇壞我們這些年輕人了,假音過場都順得驚人。最後,他獻唱了張學友的【只想一生跟你走】,全場歡呼,也撩起了我久未唱歌的鄉愁,以及90年代的懷舊港味。

那是個香港電影與四大天王處於巔峰的年代,也是我青春正盛的年代。

受到那股港味的影響極深,以致大學時跟朋友唱歌,不斷模仿著張學友,也不斷點著他的歌。當時為了唱粵語歌,花在練廣東話發音的心血比練英文發音還要積極。如今在充滿香港人的喜宴,當初的港味,隨著歌神的嗓音,一點一滴滲進回憶裡。後來想想才發現,這些粵語老歌(我也開始屬於身在所謂老歌年代的人了阿!哀)無非都在唱著愛情,也幾乎都透露著絕望氣息,與大學時期最關注的愛情學分,一拍即合。

也難怪那天聽著平頭大叔,用著極近似學友的唱腔,貫穿喜宴時,我會不自覺想到王家衛的【重慶森林】這部電影。裡頭金城武飾演的何志武,說過的一段獨白:

有一首歌叫作日出時讓戀愛終結,我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怎麼樣才可以讓我忘記阿May 呢?我跟我自己講,從這一分鐘開始,第一個進來的女人,我就會喜歡她。


以至於每次聽到張學友唱日出時讓戀愛終結】,我都會想到愛吃鳳梨罐頭的何志武。不知道,下次回台灣去KTV唱歌,點只想一生跟你走】時,我會想起誰呢?

大概會是那個,隔壁大嬸稱其"金係猴腮雷"的,平頭大叔吧。

Saturday, March 05, 2011

一天的冠軍

最近愛丁堡的天氣很奇怪,每天都出太陽。天也亮得越來越早,一早起床,陽光曬在臉上,望著窗外晴空萬里,套上布鞋,抓起球桿,很自然往附近的一大片公園草地走去。隔了一個冬天,揮桿姿勢也跟著冬眠似的,有點僵硬。

國外的這幾年,我早已習慣獨自打球,陪伴我的不再是叔叔、堂弟,或桿娣,而是耳機。愛丁堡風大,空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冷靜,不戴耳機的時候,便聽風的歌,聞草的氣息。

老實說,高中剛學打球的時候,非常不喜歡這運動,在教練面前扭腰擺臀,調整姿勢,到定位後又得僵著不動很久,常常弄得腰痠背痛,儘管教練常說,『撐住不要動,身體才會記住這個好的揮桿姿勢。』即使我從來就不認為腦袋曾真正記住任何標準姿勢,不過,身體確實記得。

難道這就叫作手感嗎?

一直以來都相信手感這回事,反應在各式球類運動上。我的手感一直都不錯,走巧勁、走精準路線。以至於撞球、高爾夫、籃球投籃、桌球、保齡球都打得還算可以,準度一直是我強項。可能是天生,也有可能是後天練習,大概跟我偏執個性有關。一旦想打得好,就三不五時拼命練習,有時候執著到,未達練習設定目標,就不回家的地步。

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曾經規定自己撞進200顆球才能回家;也曾強迫自己在練習場,用七號鐵桿開出100次超過150碼才准離開;或是打籃球時,常常規定罰球連進10球才結束,曾經站在罰球線超過3個小時,不停的投籃,投到連九顆進,最後一顆沒進又重來是家常便飯,最高曾創下一口氣連續罰進37球的紀錄,真的有點強迫症的傾向。『又不是要當職業選手,何必這麼認真呢?』常常心裡這樣想。

一旦想作好的事,我不太考慮利害因素,就是會這麼投入,甚至癡狂。


與台灣高球一哥林文堂合照

以至於我一直以來都很崇拜那些運動員,如Tiger Woods,如Jordan和Kobe,如曾雅妮。他們都是追求極致,想做到最好的瘋子,不顧一切,台灣網路界流傳的一句話,「認真就輸了」,在他們身上完全不適用。他們每一個人不只認真,還認真到有點偏執,他們不但很少輸,還贏。我發現當我有這種偏執傾向的時候,很少達不到目標。也是這樣,讓我更崇拜他們、更信奉這條簡單卻難實踐的道理。

記得去年冬天來臨前,我獨自在Meadows打球,一位巴西大叔跑過來跟我說,要不要單挑,小九洞打兩輪,共十八洞。外表溫和,內心好勝的我,當年在台灣撞球場,挑桿一向來者不拒,對這種踢館場面也算是看得不少,當然一口答應。

巴西大叔姿勢看似拙劣,控球倒是意外精準犀利,那天狀況很好的我,洞洞幾乎都拿標準桿(par),還是跟他呈現拉鋸,打完18洞,桿數竟然持平,便打延長驟死賽,第19洞誰桿數低便獲勝。原本開打時,不好意思太認真的我,慢慢殺氣盡出,驟死賽時,早已是殺紅了眼,專注到像是贏了就有百萬美元獎金那樣,最後,我靠著較好的開球,拿下標準桿,巴西大叔則開偏了,多打一桿。我們握手時,他不停重覆說著,it's a good game, it's a good game。當時浮現腦海的,竟是學球時,教練逼我把身體僵住數分鐘的那些上桿姿勢。

它們全部回來了。

或者說,其實它們從來沒離開身體過,只是現在腦袋也記住了。

看到曾雅妮拿到球后頭銜說的話,讓我想到幾年前在緯來體育台看到她打撞球的畫面。當時就很喜歡她正面大方的心態,雖沒想到她的世界第一來得那麼快。還記得她邊打撞球邊說,『我喜歡打撞球,因為我手感很好,但我的最愛,還是高爾夫。』想著她當時說的話,想著當時我打敗巴西大叔成為一日冠軍的畫面,想著她拿到球后說的話:我不要只當一天的冠軍。

站在球場中間的我,想著這句話,數了數口袋的球,便決定,沒揮完100球,就不回去了。

Thursday, March 03, 2011

【Portrait in Forest Café】海報設計出爐


新出爐的海報傳單,由才華洋溢的平面設計師黃毓喬操刀,歡迎點擊看大圖。
他的網站 www.elvishuang.com

Wednesday, March 02, 2011

下一部短片計畫【Portrait in Forest Café】

Liza的攝影作品

我的下一部短片計畫終於大致抵定,這次要紀錄的是一個地方,還有那裡的人。

Forest Café,是愛丁堡唯一非營利的咖啡店,從2000年開始,由義工擔任店員,販售素食和咖啡酒飲,秉持著自由與愛,如60年代嬉皮的精神,除了舉辦各種免費藝文活動,也大力支持當地新興藝術家。店裡時常有現場樂團表演、電影播放、讀詩會、人體素描、甚至週末一到就成為舞池,任何人都可在任何時間進來,任何活動都是免費。一直以來,收入都是靠店內小小的吧檯,販售的咖啡食物,人們的捐款,得以營運,至今也超過10個年頭,成為愛丁堡最具指標性的藝文集散中心。


不過從去年底,房東破產的緣故,正把整棟建築出售,突然,Forest Café的生存變得岌岌可危。聽說房產商想將其開發為商業大樓,或公寓出售,總之前途未果。所以許多支持Forest Café的人和義工,發起各種籌款活動,為了讓美好的理念延續:藝術是免費的,美好生活是人人可共享的!

Liza的攝影作品


我的短片將結合一位攝影師的人像攝影計畫,這位從拉脫維亞來的攝影師Liza,將在Forest Café為任何進來的人免費拍肖像(portrait),之後會把所有肖像印出,展示在Forest Café裡面,代表著Forest Café的精神:people is forest, forest is people. 最後人們可以回來看看自己的肖像,願意的話,可以把它買回去,錢呢,則捐給Forest Café。

這是一個循環式的創作概念。

我將會全程拍攝整個攝影過程,因此成為兩個層次的創作,Liza拍著人像,我拍著Liza拍著人像。之後會作成一部短片。聽起來很複雜,但其實想表達的想法很簡單:Forest Café的樣貌,是由一張張臉構成,藝術的目的,其實也是在傳達人的各種面向,而不是那些崇高空泛的理由。

所有事情都有代價,錢的發明,更告訴我們,代價是可以量化的。

不過,很多人一生最後會記得的事,很奇怪的,都非常抽象,無法量化;應該很少人在墓誌銘上寫著自己賺過多少錢,而是寫著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情。所以我們更多時候,會記得那些美好且有意義的人事物,而不是背後那具體的數字價值。

希望剛好在愛丁堡的朋友,3/12和19號能來Forest Café,我們替你拍張照,每張臉代表一個故事,很多很多的臉在Forest Café,就變成很多很多的故事,同時,也變成Forest Café的故事


Forest Café官網替我刊登的
活動網頁

人像攝影活動網頁,無法前來,按個讚也代表你來過了!
Portrait In Forest Caf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