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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08年,冬,愛丁堡。
如今我早已搬離學校宿舍,到外面的Flat裡面和兩個也非常友好的愛爾蘭人同住,雖然現在住的房間比較大,也比較便宜,甚至還比較漂亮,但學校宿舍的那些朋友,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取代
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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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冷,人的心自然也冷。
異國生活寂寞,朋友間的交流從嘴巴開始,嘴巴結束。譬如隔壁隔壁再隔壁的馬來西亞室友,特愛用嘴巴交際,往往女孩子都被他弄得雞雞雞(giggle),大陸室友Double康(其實他不住這,女朋友才是正港住戶,他自己在外頭租flat,但每天都出現,於是這個廚房等於是他的第三個家)也說:這個馬來男,別的不會,特會搞雞。用烏克蘭美女室友的話來說,是真男人。因為她說過:在我們的國家,男人不會做雞,不叫男人。
我覺得我有必要為前一段進行同步翻譯。
嘴巴交際其實是做菜給大家吃,從嘴巴開始嘴巴結束的意思是,從吃晚飯開始,喝酒結束。搞雞呢?
這裡的搞,跟台灣所謂的搞不同,比較正派,而且在內地普及性高,我們台灣人常說『弄』,譬如:媽,我在房間弄一下東西,晚點下去吃飯;弄被台灣人用得很抽象,但實用,什麼行為都可以說弄,但搞可不行。親愛的對岸同胞相反,什麼都說搞。譬如Double康常常對他的女朋友說:喂,去搞一點米飯過來。這裡的意思其實是,煮點白飯吧!但他們的搞,有時候跟我們台灣的搞,是互通的。
於是乎,搞雞,初步翻譯叫做,做一點雞肉的意思,為了方便,我們都簡稱,做雞。
馬來男室友偏好這個用語,頻繁使用到成為我們這個共用廚房的慣用語。往往我聚精會神的用俐落刀工切著雞胸肉時,背後會突然一句:Stanley,在做雞阿?
剛開始,聽起來十分不舒適,經過百般糾正無效後,便將錯就錯的默認了,甚至到後來,他問:Stanley,又在做雞阿?我會回答:
今天太累,不做雞,做豬。
這個共用廚房在七樓,是我住的樓層,12個人共同使用一間,我分到的這間叫7C,大部分是亞洲人,只有一個奈及利亞辣妹、一個烏克蘭美女以及一個投票給麥坎的金髮美國妞,其餘兩個來自台灣(包括我),兩個來自大陸,兩個來自馬來西亞,兩個來自韓國。每天負責清掃廚房的大叔跟阿姨,畢竟是西方人,管我們這叫ChinaTown,我們曾經嚴正駁斥這個說法,但往往煮菜時間往爐火周圍一望,煎煮炒炸,煙霧瀰漫,活像某家中國餐廳的廚房,我們便摸摸鼻子,默默接受這個似是而非的指控。
天氣冷,但往往待在7C廚房裡,不只食物熱,心也跟著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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