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ly 08, 2011

現在沒有時間去悲傷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睡前或起床後聽音樂的習慣?有的話,又都是聽哪種音樂呢?

拜老弟所賜,來英國的第一年,從台灣寄了顆硬碟,裡頭裝滿了音速青春Sonic Youth的20張專輯,還有其他很多搖滾樂,那時住宿,房間非常小,念書累了就躺在床上,聽著音樂看著天空,Sonic Youth的20張專輯,輪流陪著我,像個老朋友似的。夜深人靜時,一定會聽Chet Baker,讓他那低沉憂鬱的嗓音,撫慰睡意漸濃的我,好幾次就這樣睡著了。幾次醒來,Chet Baker恰好在唱著《I Remeber You》,讓我有種莫名的罪惡感,真是讓他老人家唱太久了。

後來2009年,英國朋友把The xx的《Basic Space》MV秀給我看,那時候他們剛出來,沒什麼人知道,雖然在pitchfolk網站的樂評之間,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當時我一聽,一看了影片,驚為天人,雖然無法歸類這三個人倒底搞的算哪種音樂,卻完全著迷,每晚天天臨睡前,Romy Madley Croft的嗓音,鐵定霸占著音響。沒多久,跟希臘朋友聊天,知道The xx要來愛丁堡的Studio 24表演,當下拼了老命的連到網上,搶票。開了售票網頁,盯著12英磅這個數字(當時還沒大紅,又是首張專輯,小型場地這個價錢很正常),覺得夢幻的不得了,三份巴基斯坦咖哩的價錢,沒想到還是慢了幾分鐘,沒買到。當時就覺得這個團以後會不得了,只是沒想到不得了的速度也快到超乎想像。

之後有段時間,睡前聽的倒是Mazzy Star,這個基本上已經消失的團。Hope Sandoval撲朔迷離的嗓音,讓我深深愛上她,總感覺她像是辛曉琪唱的那種「容易受傷的女人」,奇怪,對這種看似脆弱的女生,聽似需要撫慰的嗓音,完全沒有抵抗力可言。不過後來才發現,被撫慰的反而是我。會開始聽Mazzy Star跟老弟的硬碟沒有直接關係,當時我的iTunes裡一直有他們的專輯,不過是克羅埃西亞女生Vanja,在我的電腦裡把Fade into You挑出來放,說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歌,之後我就開始不斷聽著Mazzy Star。那真是段美好的回憶!很確定哪天會把它寫出來。

總之,即使後來Mazzy Star解散,Hope Sandoval另組成Hope Sandoval & The Warm Inventions,我還是會常在睡前,把Mazzy Star的專輯拿出來溫習,即使不作夢如我,在半夢半醒之際,彷彿也會看見一些似真似幻的畫面,到底是夢境還是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不是太重要了,反正現在,都變成回憶了。

接著中間零零碎碎聽過好多好多,包括早就解散後來變成Decemberists的Tarkio,直到最近,早上一起床,莫名會放起Galaxie 500,這個發過三張專輯,1991年就解散的夢幻民謠團。好幾個早上,還迷濛睜不太開眼睛的我,一起床馬上就把Galaxie 500的專輯《Today》催摟企,看著陽光從三個大窗戶奢侈的倒進來,這個已經消失不存在的樂團,卻可以這麼精準的,把如此充滿希望、新的一天,用他們甜膩曖昧的夢幻樂聲,精準詮釋。聽著聽著,會不自覺反覆唱著《Oblivious》裡的歌詞:Now I have no time to grieve。確實,雖然許多美好事物都已經不存在,但現在,似乎是沒有時間去悲傷了。

畢竟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它的名字,叫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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