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ugust 07, 2010

【diactionary 】《拿破崙炸藥》

第一次看《拿破崙炸藥》的時候,我在當兵。

沒去過美國,英文不太好,不是很懂nerdy到底是什麼意思。看著片中Napoleon張嘴半開的蠢樣,就像看到新兵的傻樣,特別是那種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的天兵,雖然自己也菜過,也傻過,還是只能無奈的嘆息,無奈的笑。

雖然不太懂美式幽默,雖然覺得真的不是很好笑,看到最後跳舞那段,Jamiroquai 的《Canned Heat》一放,還是讓我興奮了一下下。大學時,常在一個吉他非常厲害的泰國僑生房間打混,他常放一些很厲害的搖滾樂給我聽,房間架了好幾把,每把都要好幾萬塊的電吉他,有時候我就聽他彈一些solo,房間瀰漫著菸霧,偶爾看著他把一種特殊的感冒藥當興奮劑吃,就這樣,常常在Jamiroquai 的迷幻爵士放客樂聲中,度過暑假無聊的日子。


第二次看《拿破崙炸藥》,我到了台北。

剛辭掉工作,英文雖然還是不好,因為對英搖的癡迷,又認識了英國朋友,決定拋棄美國,去英國讀書。在台北考英文和申請學校的日子,像電影裡Napoleon生活的Idaho一樣,平淡乏味。抱著學習英文的心態,我開始學Napoleon的哥哥Kip,在還沒什麼人用的Facebook上和外國人聊天,認識了叫Mary的美國女孩,真巧,她家就在Idaho。我們就像筆友,什麼都聊,聊台灣的蚵仔煎、聊Idaho最有名的馬鈴薯、聊Idaho的牛排,她家有一個牧場,小牛出生取名的時候還會問我的意見,為了以備將來需要追外國女生,我也會問她的意見。

除了《拿破崙炸藥》,她不太想談。因為大家一談到Idaho,只會想到Napoleon癡呆的表情,她寧願大家多談談那裡有名的馬鈴薯。後來Mary結婚了,變成了Macdonald太太,要跟老公一起好好享受農莊生活,不用Facebook了,但隨時歡迎我到她的家鄉,也是Napoleon的家鄉Idaho玩。我暗自發誓,將來一定要去那裡看看,至少要學Napoleon站在沒有車的路中央,閉眼張嘴呵氣,癡緩的說出一聲:

『Gosh』。

後來老弟去香港買了件T-Shirt回來,上頭寫著vote for Pedro,原來是Napoleon為了幫墨西哥好友Pedro競選學生會長,跳舞時穿的那件。記得自己穿著T-Shirt,走在台北的街上,一些路人會用眼神向我示意,他懂我懂,在泰順街或溫州街閒晃時,總會想到Pedro發表的競選演說:I will make all of your dreams come true,雖然很唬爛,聽起來卻特別溫馨。出國前夕,我真的有種夢想成真的感覺。


第三次看《拿破崙炸藥》,我已經到了英國。

雖然還是沒去過美國,但英文慢慢變好,大家都會說nerdy、geeky,更多時候會說wanker或其他我不想在這裡明說的字眼。這裡的大家都聽過也看過《拿破崙炸藥》,一次去英國人的house party,因為太準時,只有我一個男的,在廚房被6、7個英國年輕女孩包圍問話,我幾乎快要像Napoleon一樣的傻逼,正巧看到牆上,掛著一幅《拿破崙炸藥》的電影海報,便利用了Napoleon當話題,成功化解冷場的危機,彷彿片頭The White Stripes緩緩唱起We're going to be friends那樣的輕鬆自在。

後來看了第四次第五次,不知道是英文越來越好的關係,還是對西方文化越來越瞭解,每再看一次,都覺得這部片越來越好笑,雖然相較其他的YA片,有種無法言喻的詭異節奏,沒有那些刻意營造出來的夢幻校園生活,也沒有假掰的舞會和帥哥美女,真實的生活大概就像片中的氛圍一樣,平淡無奇,偶爾透過想像力,卻也能像Napoleon筆下的畫一樣,真實粗糙到極致,反而很有味道。也許真正的人生就像Napoleon最喜歡的動物liger獅虎,我們或許成為不了獅子,也成為不了老虎,但成為一隻平凡的獅虎,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如同Napoleon說的。

Liger is a lion and a tiger mixed. Bred for its skills in magic.

那種魔力也許平凡,卻在生活中俯拾即是。

我不確定往後還會再看《拿破崙炸藥》幾次,也不確定Mary在Idaho過得好不好,唯一確定的是,不管生活再怎麼平淡無奇,也還是要像片裡的每個角色,懷有一個夢想,不管多麼大或多麼小,多麼難實現,都沒有關係。super hero在真實生活裡,只不過是被公車拖著跑的一個小小玩偶,只要我們能在每個日子中,還有熱血餘力,喊著vote for Pedro,或是喜歡的女生被自己問到you wanna play me時,還會微笑的點點頭,所有的我們都會像Napoleon在片尾最後一句台詞說的,Lucky。

即使表情依舊傻逼,但那是真正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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